厅。厅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和张秀云。
当林自强平静地释放出一丝收敛到极致、却依旧带着雷音轰鸣本质的气息时,林大山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!他如同被巨锤砸中,蹬蹬蹬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!古铜色的脸庞上,瞬间爬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!
“雷……雷音?!”林大山的嗓子如同被砂纸磨过,声音嘶哑变形,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来!他死死盯着林自强,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。钢骨圆满领悟刀意已是旷古奇闻,这才过去多久?雷音?!这速度……简直非人!
随即,张秀云也微微释放出一丝玉骨初成特有的、温润而坚韧的气息。那股气息虽不如雷音霸道,却精纯内敛,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灵性,让林大山再次倒吸一口冷气!
“玉骨?!秀云你……”林大山感觉自己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。
“爹,此事关乎我海陆川生死存亡,绝不可对第四人言!”林自强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快速将两人突破的前因后果,以及面临的巨大风险,简明扼要地告知了父亲。
林大山脸上的惊骇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如山岳的凝重。他毕竟是经历过尸山血海、从底层一步步厮杀上来的汉子,最初的震惊过后,立刻明白了儿子和儿媳隐藏实力的深意。
“好!好!好!”他连说三个好字,蒲扇般的大手猛地一拍大腿,眼中爆发出精光,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兴奋,“潜龙勿用!藏得好!自强,秀云,你们做得对!这份力量,是我们林家、是海陆川最大的底牌!不到生死存亡,绝不可轻露!”
他魁梧的身躯在狭小的厅内来回踱步,步伐沉重有力,钢骨小成的力量感隐隐透出。“祯州司马家那条老狗,巨象军那头肥猪,还有炼兽宗那些阴魂不散的杂碎!他们以为我们海陆川刚遭大劫,元气大伤,是块可以随意揉捏的肥肉?嘿嘿……”林大山发出低沉的、如同猛兽磨牙般的冷笑,“让他们蹦跶!让他们得意!让他们以为我们只能忍气吞声!等他们露出獠牙,把脖子伸到咱们刀口下的时候……”
他猛地停下脚步,眼中凶光四射,对着虚空狠狠一握拳,指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:“老子就让他们知道,什么叫钢骨也能崩碎他们的狗牙!什么叫雷音一怒,伏尸千里!”
“爹,慎言。”林自强提醒道,声音依旧平静,但眼底深处那缕刀意却因父亲的杀意而微微悸动了一下。
“放心!老子心里有数!”林大山咧嘴一笑,那笑容充满了野性和狡黠,“以后在外人面前,我还是那个莽撞的钢骨小成统领!该发火发火,该骂娘骂娘!自强你还是那个重伤未愈、需要静养的镇南将军!秀云……嗯,秀云就还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将军夫人!咱们爷仨,把这戏给老子唱足了!”
张秀云看着这对杀气腾腾又默契十足的父子,忍不住莞尔,轻轻点头:“大山叔放心,秀云省得。”
自那日起,红草堡的明面上,一切如常。
林自强依旧深居简出。他出现在校场和议事厅的次数明显减少,脸色也时常带着一丝刻意的、恰到好处的苍白。偶尔处理军务时,会刻意压抑气息,甚至故意让手指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。对外只宣称红草堡大战的旧伤反复,需要静心调养。有司送来的上好疗伤丹药,他也照单全收,仿佛印证着伤势未愈的说法。
林大山则彻底扮演起了那个“莽夫”的角色。他脾气似乎更加火爆,在新兵操练场上吼声震天,稍有不如意便破口大骂,甚至亲自下场“指点”,常常“失手”将新兵打得鼻青脸肿,引来一片哀嚎。他处理军务时也显得粗枝大叶,动不动就拍桌子瞪眼,似乎对祯州、巨象军的动向既愤怒又有些无可奈何的急躁。他钢骨小成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外放,如同一个人形烘炉,走到哪里都带着一股压迫感,却也符合他“莽撞武夫”的形象。
张秀云则彻底收敛了玉骨初成带来的那份空灵清辉。她如同一个最普通的贤惠妻子,每日细心照料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