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冲散了林自强心中大半的阴霾。那意念继续传来,带着林大山一贯的豪迈与不容置疑的坚定:
“老子还没老到提不动刀!海陆川是咱爷俩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家业,老子心里有数!炼兽宗那些崽子敢伸爪子,老子就敢剁了它喂狗!”
“你安心去象州!打出咱海陆川军的威风!给老子多宰几个妖族崽子!”
“这边的事,不用你操心!老子自有分寸。真到了扛不住的时候,老子拉下这张老脸,自会去国都求女相做主!她既然封了你侯爷,总不会看着咱老家让人端了!放心!”
意念到此戛然而止。符箓彻底碎裂,化作点点光尘消散在林自强掌心。
船舱内一片寂静。林自强依旧保持着握符的姿势,闭着眼。那粗犷豪迈、带着海陆川泥土气息的意念,仿佛还在识海中回荡,带着父亲的体温和力量。
紧绷的肩背线条,终于缓缓松弛下来。林自强睁开眼,眸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忧虑,被一种更加深沉的东西所取代。是释然,是暖意,更是一种血脉相连的、无需言说的信任。父亲的话,如同他那钢骨境的拳头,简单、直接,却充满了力量。他信父亲,信父亲能守住他们的根!也信父亲那句“自会去求女相”并非空言——那老狐狸般的父亲,比自己更懂如何在夹缝中生存。
“呼……”一口浊气缓缓吐出。林自强站起身,走到船舱窗前。窗外,西江浩荡,船队破浪前行,气势如虹。
“传令各船。”林自强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,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决断,“加速前进。三日内,务必抵达象州江段!”
“是!”楚风沉声应命,转身大步离去。
命令迅速传遍船队。船帆张得更满,船桨划动得更加有力,船队的速度明显提升,如同离弦之箭,在浑浊的西江上犁开更加汹涌的白色浪花。
林自强再次望向西北方向,目光穿透浩渺江水和重重山峦,仿佛看到了那片风沙弥漫、妖氛肆虐的边陲战场。父亲给了他一颗定心丸,他再无后顾之忧。
象州,我林自强,来了!
船队日夜兼程,越往西北,江水越发湍急浑浊,两岸的山势也越发险峻荒凉。空气中那股湿润的水汽逐渐被干燥的尘土气息取代,风也变得粗粝起来,刮在脸上隐隐生疼。新兵们脸上的新奇和兴奋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对未知前路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这日黄昏,船队在一处相对开阔平缓的江湾停泊过夜。此地名为“野猪渡”,是西江航道上一处重要的补给点,原本应有些简陋的码头和供行商歇脚的棚屋。然而此刻,码头上却一片狼藉,几间棚屋被烧得只剩下焦黑的骨架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……血腥气!
“警戒!”楚风的厉喝瞬间刺破黄昏的宁静!
几乎同时,林自强锐利的目光扫过岸上那片狼藉,耳朵微微一动——江风中,夹杂着极其细微的、非自然的破空锐响!
“敌袭!水下!”林自强的声音如同炸雷,瞬间传遍楼船!他身形一晃,已出现在船舷边,目光如电射向浑浊的江面!
话音未落!
咻!咻!咻!
数十道乌黑的、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箭矢,如同毒蛇般从岸边的乱石滩和芦苇丛中激射而出!目标直指船队甲板上的士卒!箭矢速度奇快,带着尖锐的破空声,显然不是凡品!
同时!
哗啦!哗啦!
靠近船队边缘的几艘运兵船侧舷水面猛地炸开!十几条湿漉漉、穿着紧身水靠、手持分水刺和钩索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跃出水面!动作迅捷无声,直扑船上!
“结阵!防御!”各船军官的怒吼声此起彼伏!
“哼!找死!”石猛一声暴喝,如同平地惊雷!他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跺甲板,钢骨境小成的元力轰然爆发!无形的气浪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!那些射向他所在楼船的淬毒箭矢,竟被这股狂暴的气势硬生生震得偏离了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