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南汉皇帝刘晟的脸色阴晴不定。密报的内容如同毒蛇,噬咬着他的理智——林自强违抗中军帅令,擅杀监军使者,独断专行,更疑似与炼兽宗有所勾连,其突破雷音大成之速匪夷所思…字字句句,皆指向拥兵自重,心怀叵测!
“陛下!”兵部尚书周延儒须发戟张,率先打破沉默,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,“冯保密报,虽有疑点,然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!林自强崛起过速,手握重兵,又立下泼天之功,若真有异心…后果不堪设想!臣请陛下即刻下旨,剥夺其兵权,锁拿回京,严加审讯!”
“荒谬!”老丞相李纲猛地踏前一步,手中玉笏板重重顿地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他须发皆白,此刻却怒目圆睁,“前线将士浴血奋战,方有飞鸟峡大捷!潘崇策大将军正借此良机,全线反攻!值此千钧一发之际,岂能因一阉竖捕风捉影之词,自毁长城,寒了前线将士之心?!林自强若有异心,何须千里奔袭断敌粮道?坐视潘帅兵败,岂不更能坐收渔利?!”
“丞相此言差矣!”周延儒寸步不让,语速极快,“千里奔袭,或为取信,或为攫取更大资本!其雷音大成突破之速,本就蹊跷!更兼擅杀监军使者,此乃大忌!若不加以制衡,待其携飞鸟峡之功,与潘崇策合流,挟大胜之威…陛下!届时,恐非社稷之福啊!” 他最后一句,声音陡然压低,却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刘晟心头。
刘晟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无意识地敲击着,发出笃笃的轻响。他的目光扫过下方争执的群臣,最终落在那份染血的密报上。冯保的阴毒,他岂能不知?但周延儒的话,也并非全无道理。林自强…这个横空出世的将星,他崛起的轨迹,他展现的力量,都透着一种令人不安的…失控感。
功高震主!拥兵自重!这是历代帝王心中最深沉的梦魇。
“陛下。”一个清冷悦耳、如同珠玉落盘的声音,忽然在殿侧响起。一直静立旁观的女相苏念雪,缓缓出列。她依旧是一袭素雅宫装,不施粉黛,却仿佛带着月华清辉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苏相有何高见?”刘晟看向苏念雪,眼神深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。
“前线军情如火,瞬息万变。”苏念雪声音平静,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飞鸟峡扼守要冲,林自强孤军深入,如利刃悬于项惊雷项上。此乃扭转西北战局之关键,亦是潘帅反攻之基石。此刻若临阵换将,或行掣肘之举,无异于将胜利拱手相让,更寒尽天下忠勇将士之心。”
她微微一顿,目光清澈地看向刘晟:“至于冯监军所奏…念雪以为,当务之急,乃全力支援前线,确保飞鸟峡不失。待战局抵定,潘帅大军凯旋,再召林自强回京述职,由陛下亲自垂询,是非曲直,自有公断。若此时妄动,恐亲者痛,仇者快。炼兽宗与楚国,想必很乐见我朝自乱阵脚。”
苏念雪的话,如同清泉流石,不疾不徐,却字字点在要害。她没有直接为林自强辩驳,而是从大局出发,将利害关系剖析得清清楚楚。
刘晟眼中闪过一丝挣扎,最终,那抹猜忌被更深的权衡压下。他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苏相所言有理。传朕旨意:擢升林自强为镇北大将军,加太子少保衔,赐丹书铁券!命其不惜一切代价,死守飞鸟峡!待潘崇策击溃项惊雷主力,再行论功!另,命兵部即刻调拨粮草军械,由苏相…亲自督办,火速运往飞鸟峡!”
“陛下圣明!”老丞相李纲等人松了一口气,连忙躬身。
周延儒脸色微变,张了张嘴,最终在刘晟不容置疑的目光下,将话咽了回去,只是垂下的眼帘中,闪过一丝阴鸷。
旨意如同插上了翅膀,飞向西北。
飞鸟峡,鹰嘴岩。
林自强负手而立,玄色大氅在猎猎峡风中狂舞。他望着峡谷下方那条蜿蜒如蛇、此刻却空空荡荡的退路,又望向东南方向锁龙关隐约传来的震天杀声,眼神深邃如渊。
“侯爷,陛下的旨意和封赏到了。”王石头捧着一卷明黄圣旨和象征殊荣的丹书铁券,快步走来,脸上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