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激动,却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。圣旨的内容和那沉甸甸的丹书铁券,既是无上荣耀,也像一道无形的枷锁。
林自强接过圣旨,目光扫过那些华丽的辞藻和加封的官衔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他的指尖,在“待潘崇策击溃项惊雷主力,再行论功”那一行字上,微微停顿了一瞬。
“知道了。”他淡淡开口,随手将圣旨和丹书铁券递给王石头,“收好。”
他转身,望向峡谷深处。那里,赵锋正指挥着士兵将最后一批缴获的楚军重型弩炮推上预设的炮位,粗大的弩枪在晨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。
“石头。”
“末将在!”
“潘帅的反攻开始了。项惊雷…已成困兽。”林自强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,“他唯一的生路,就是不惜一切代价,打通飞鸟峡,逃回楚国。”
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如同刀锋:“告诉兄弟们,磨利刀,上紧弦。真正的硬仗,才刚刚开始。项惊雷这条大鱼…和他的三十万大军,本侯,要定了!”
“喏!”王石头眼中爆发出狂热的战意,重重抱拳!
飞鸟峡两侧的悬崖峭壁上,无数海陆川军的士兵沉默地擦拭着兵刃,检查着弓弩,将滚木礌石推到崖边。一张张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上,写满了决绝。他们知道,很快,这里将迎来楚军最疯狂、最绝望的反扑。
而他们身后,那条狭窄的通道,是楚军的死路,也是他们用生命扞卫的——胜利之门!
锁龙关外的旷野,已化作沸腾的血肉熔炉。
潘崇策亲率中军主力,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,踏着楚军仓促构筑的防线,碾压而过!重甲步兵的方阵如同移动的城墙,长矛如林,每一次整齐的突刺,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!弓弩手在盾墙后倾泻着复仇的箭雨,遮天蔽日!骑兵在两翼如同烧红的尖刀,反复穿插切割,将楚军本就混乱的阵型搅得支离破碎!
“顶住!给本帅顶住!”项惊雷在亲卫簇拥下,声嘶力竭地咆哮着,挥舞着佩剑,试图稳住阵脚。但后方飞鸟峡被断、粮草尽毁的噩耗早已如同瘟疫般传遍全军!恐慌如同藤蔓,缠绕着每一个楚军士兵的心脏。看着同袍成片倒下,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南汉军,看着后方那条被彻底堵死的退路…绝望的情绪,如同冰冷的潮水,迅速蔓延。
“大帅!左翼…左翼崩溃了!”
“报!右翼司马懿将军所部被赵破虏缠住,无法回援!”
“中军前锋营…被打散了!”
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。项惊雷环顾四周,曾经旌旗如云、军容鼎盛的三十万大军,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乱和溃败的泥沼。士兵们失去了斗志,军官们失去了控制,整支大军如同被抽掉了脊梁的巨兽,在潘崇策全力的反扑下,发出濒死的哀鸣。
“飞鸟峡…林自强!”项惊雷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鲜血淋漓。他恨!恨项虎臣的无能!恨炼兽宗的废物!更恨那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后方、给了他致命一击的林自强!
“传令!”项惊雷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中只剩下疯狂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戾气,“所有预备队!所有还能动的兵马!给本帅——不计代价!强攻飞鸟峡!打开通道!违令者——斩!后退者——斩!”
他知道,锁龙关前,败局已定。唯一的生路,就在飞鸟峡!哪怕用尸山血海去填,也要填出一条生路!
楚军最后的力量,如同被逼入绝境的狼群,在项惊雷疯狂的驱使下,调转方向,带着最后的疯狂和绝望,如同黑色的怒潮,朝着西北方那道如同巨龙咽喉般的飞鸟峡,亡命涌去!
潘崇策站在锁龙关残破的关墙之上,看着楚军主力如同退潮般舍弃正面战场,疯狂涌向飞鸟峡方向,他布满风霜的脸上,露出了如释重负却又无比凝重的神情。
“项惊雷…果然狗急跳墙了。”他沉声道,目光投向西北那片被山峦遮蔽的天空,“林自强…飞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