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瞬间安静下来,小太监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。
唯有那个翘腿的太监,先是吓了一跳,随即脸上堆起假笑,慢悠悠地站起身,却并不动弹,反而一把拉住了那个听到命令下意识要往外走的布衣小太监。
“哟,春桃姑娘,您消消气。”
他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那内务府的大人们都忙着呢,行宫即将回鸾,千头万绪的,想来只是一时没想起咱们沁玉轩。咱们这么上赶着去催,干什么呢?平白惹人嫌不是?”
他用力拽着那小太监的胳膊,话锋一转,意有所指:
“你呀,年纪小,别那么实诚,人家急让人家自己去呗。那么急着出头有什么用?”他斜睨了春桃一眼,声音带着明显的讥讽:
“可别到头来,屁颠屁颠跑断了腿,讨不着半分好,还像上次那个谁似的,莫名其妙就……丢了小命呢!”
他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,就是在点娴嫔生产那日,春桃带着个小太监去办事,回来时却只有春桃一人,以及那小太监冰冷尸体的事。
“你!”春桃一听这话,脸色瞬间煞白,眼圈猛地就红了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。
她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那太监,嘴唇哆嗦着,却一时噎住,说不出一句完整反驳的话来。
她猛地一跺脚,带着哭腔喊道:“好!好!你们就这样怠慢!我……我告诉主子去!”
说完,她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,转身就跑出了这令人窒息的屋子。
一路强忍着委屈和愤怒,春桃小跑着回到草庐。
还没进门,就听见里面传来自家主子清越温和的声音,正带着点小小的抱怨问兰莺姑姑:“咦?姑姑,今日不是该上奶茶了吗?怎么还是清茶?”
兰莺姑姑安静了一瞬,才用她那惯常平稳的语调回道:“娘娘,耿太医前几日来请平安脉时特意交代了,这奶茶虽好,但不能日日都喝,于养生无益。嘱咐您还是喝些日子清茶,清清肠胃为好。”
叶瑜似乎无奈地轻轻笑了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点认命的调侃:
“好吧好吧,我看我说的话呀,在这沁玉轩是越来越不管用了,还是不如耿太医说的有分量呢……诶?”
她话音一顿,透过大开的门扉见到了守在门外,正抬手欲擦眼泪的春桃,立刻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,朝她招手:
“春桃回来了?在门口站着干嘛,快进来呀,外头风大。”
随后她转向兰莺姑姑,语气轻快地说道:
“姑姑你看,春桃已经回来了,如今我身边就不算没人伺候了。您要收拾回宫的行李就快去吧,那么多箱笼,再不抓紧拾掇,等圣驾回鸾前可就真做不完了!”
“娘娘就知道赶奴婢走。”
兰莺姑姑笑吟吟地,配合着叶瑜的玩笑,向叶瑜行了一礼:“也是,奴婢哪儿有春桃这样水灵灵的小姑娘看着悦目贴心呢?那奴婢这就去了,娘娘有事随时唤我。”
转身的一瞬间,兰莺姑姑一直堆着笑的嘴角平了下来,她看向春桃,盯着她示意她别皱眉头。
春桃接到兰莺姑姑的警示,连忙用力眨了眨眼,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头的委屈,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同往常一样,没心没肺的活泼笑容,脚步轻快地走到叶瑜身边。
兰莺姑姑见她调整好了状态,这才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,放心地转身离开了。
“娘娘,您在画画吗?画的真好看!奴婢闲着也是闲着,来为您磨墨吧。”
春桃刻意扬高了声音,拿出自己最活泼的语调,凑到书案边,伸手去拿墨锭。
叶瑜却放下了手中的细毫笔,转过脸来。
她脸上也没有了方才应对兰莺姑姑时那种刻意展现的灿烂笑容,但神情依旧是柔和的,带着平静和暖意,圣洁温柔得不可思议。
“出什么事了,让咱们春桃这么不开心?”
叶瑜的声音很轻,她拉过春桃有些冰凉的手,轻轻拍了拍:“是不是有人给你气受了?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