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操!字母表真不够用了!”
西飞一号总装机库里,赵鹏一脚踹在工具箱上,发出一声巨响,手里的设计图纸被他捏得咯吱作响。
他布满血丝的眼睛,扫过眼前堪称“轰炸机坟场”的壮观景象。
十二架!
整整十二架不同型号的轰-6,从最新的轰-6K到压箱底的老爷机,占据了机库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那边那架,负责挂‘许氏’吊舱,内部要加固,咱们暂定代号‘轰-6Z’,电磁侦察的‘侦’!”
“中间那架,负责撒环境传感器,要飞在‘靶机’后面,测数据,代号‘轰-6Y’,远程遥测的‘遥’!”
“还有那架!许顾问说要改成电子干扰机,在焦点区外围模拟‘狐蝠’的信号,妈的,代号‘轰-6d’!”
赵鹏像个疯了的包工头,指点江山,唾沫横飞。
他身后一群年轻的设计师,一个个顶着黑眼圈,头发乱得像鸟窝。
手里不是拿着扳手就是抱着笔记本,表情介于“打了鸡血”和“即将猝死”之间。
军迷圈流传了几十年的老梗,在今天,在此刻成了血淋淋的现实。
为了满足许燃的年轻人的各种变态要求,他们真的快把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用完了。
“赵工,飞控所的孙总工来了,脸黑得跟锅底似的。”
一个助理凑过来,小声汇报。
“来就来!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着!”
赵鹏现在天不怕地不怕,他唯一的“神”就坐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玻璃房里。
玻璃房内,许燃正安静地看着一台笔记本电脑。
屏幕上,是整个“天眼”计划的作战空域三维模型。
无数条代表电磁波束的彩色线条,从地面不同的雷达阵列射出,最终汇聚于万米高空的一点,构成了一个绚烂的能量奇点。
在他的身边,坐着西飞总设计师刘建国,和一位面色铁青,穿着一身蓝色工装,五十多岁的中年人。
他就是飞控所的孙建业总工程师。
“许顾问,刘总,”
孙建业的开场白没有半句客套,直接把一份文件拍在桌上,“你们的要求,我看了。
我明确告诉你们——不可能!”
刘建国眉头一皱:“老孙,怎么就不可能了?让你改个飞控,又不是让你重新造飞机。”
“改个飞控?!”
孙建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瞬间炸毛了。
他指着窗外巨大的轰炸机,音调都拔高了八度,“刘建我,你摸着良心说,那是飞机吗?
那是一头一百多吨重的,长了翅膀的铁猪!
你现在让我把驾驶员撤了,让它自己飞?
还他妈要飞进雷暴中心一样的电磁区?!”
他喘了口粗气,双手叉腰,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。
“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有多难!
轰-6的气动设计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,低速下稳定性差,高空还有跨音速陷阱!
平时靠的是两个经验丰富的飞行员,像驯兽师一样,手里攥着缰绳才把它捋顺了!”
“现在你让我用代码去驯这头猛兽?
我需要开发一套全新的、拥有几百万行代码的飞控系统!
要考虑上千种气动姿态下的耦合变量!
要进行几百次风洞试验,几千小时的模拟飞行!
整个流程走下来,没有两年,门儿都没有!”
孙建业一通咆哮,把所有技术难点像倒豆子一样全倒了出来。
他说的是事实,是在场所有人都懂的工程学常识。
给这种老旧纯机械操控的大型平台,开发一套能替代人脑的无人驾驶系统,难度不亚于给一辆拖拉机装上F1赛车的引擎,还要求它在秋名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