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两声清亮的啼哭,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激起的涟漪迅速从坤宁宫扩散至整个紫禁城,进而席卷了整个京城,乃至帝国的每一个角落。
天刚蒙蒙亮,当正式诏谕由司礼监发出,通传六宫、诸王府邸及文武百官时,整个北京城都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点燃了。
“龙凤胎!是龙凤胎!”
“皇后娘娘诞育皇嗣,还是龙凤呈祥!”
“天佑大明,国本有继啊!”
无论是勋贵府邸还是寻常巷陌,人们奔走相告,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在这个讲究多子多福、尤其重视皇嗣传承的时代,皇帝登基三年,中宫皇后便一举诞下龙凤双胎,这无疑是上天赐予大明最吉祥、最稳固的征兆。
连日来因新政推行而产生的种种争议和紧张气氛,似乎也在这普天同庆的喜悦中被冲淡了许多。
坤宁宫内,经过一夜的忙碌和紧张,此刻沉浸在一种疲惫却无比欣悦的宁静中。
夏皇后力竭沉睡,脸色虽苍白,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满足的弧度。
梁正守在外间,毫无睡意,他面前站着闻讯第一时间赶来的首辅杨廷和与礼部尚书。
“恭喜陛下!贺喜陛下!龙凤降世,此乃社稷之福,万民之幸!”杨廷和躬身道贺,素来沉稳的脸上也难掩激动。
皇嗣的诞生,尤其是健康的嫡子,对于稳定朝局、巩固皇权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,也让他这位力主改革的首辅心中大定。
礼部尚书更是红光满面,这等吉庆大事,正是礼部大展身手的时候。
他捧着早已拟好的流程册子,恭敬地请示:“陛下,按《大明会典》,皇子诞生,需即日遣官祭告 郊庙(天地坛、太庙)、社稷坛。皇女诞生,亦需告于 内庙(奉先殿)。皇后娘娘平安诞育,亦当告谢 天下山川之神。百官需具朝服,于奉天门行称贺礼……”
梁正耐心听着这一系列繁琐而庄严的礼仪流程,点了点头。
他知道,这不是简单的家庭喜事,而是关乎国本的政治仪式。“准礼部所奏,一切依制办理,务求庄重周全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皇后产后体虚,所有庆典,皆以不扰皇后静养为先。”
“臣等遵旨。”礼部尚书连忙应下。
待杨廷和与礼部尚书退下后,梁正才再次走进内室。
两个孩子已经被乳母喂饱,换了干净的襁褓,并排放在皇后凤榻旁特制的精致摇篮里。
哥哥似乎精力旺盛,吃过奶依旧睁着乌溜溜的眼睛,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世界;妹妹则安静许多,吮吸着小手指,已然睡着了。
梁正俯身,久久凝视着这一双儿女,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。这是他生命的延续,是他与这个时代最深刻的联结。
“名字,朕已想好了。”他轻声开口,仿佛怕惊扰了这安宁的画面,又像是说给沉睡的皇后听,“儿子,按太祖高皇帝所定辈分‘高瞻祁见佑,厚载翊常由’,当为‘载’字辈。五行轮转,此次当属‘土’行。便叫 载堃(kūn) 吧。” 堃,同“坤”,象征大地,寓意敦厚稳重,承载万物。
“闺女……”他的目光转向那个娇小安静的女儿,眼神更加柔和,“我希望她一生安宁顺遂,便叫安宁吧。”
朱载堃,宁安公主。这两个名字,承载了一位父亲最朴素也最真挚的祝愿。
接下来的几日,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庆典的氛围中。祭祀天地的青烟在圜丘坛上空袅袅升起,庄严的乐章在太庙内回荡。
文武百官身着崭新的朝服,在奉天门广场上向皇帝行三跪九叩大礼,山呼万岁、恭喜陛下的声浪直冲云霄。
皇帝下诏,梁正虽然内心不要倾向于这样的人治,但按是照惯例大赦天下(除十恶不赦之罪),减免直隶地区部分赋税,与民同乐。
宫内更是赏赐不断。坤宁宫上下宫人得了厚赏,稳婆、医女被重金酬谢,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恩赏。宫内库房拨出的绸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