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的金属造物,最终决断道:“战舰首重攻击与生存。传令:其一,主力战舰之舷侧主炮位,优先换装青铜炮!其二,迅雷铳之铁料,着即按安东尼奥先生提供的‘炒钢法’与‘退火术’改良工艺,不惜工本,提高良品率!所需银钱,若预算不足,便从市舶司未来两月的预期税收中预支!”
他看向王良,语气不容置疑:“王待诏,重新核算预算,优先保障火炮与舰体质量!其他用度,能省则省!”
“下官……遵命!”王良深吸一口气,知道这意味着他要再次绞尽脑汁,在庞大的数据中寻找平衡与腾挪的空间。
安东尼奥听完通译的转达,耸耸肩,对文贵竖起大拇指:“文大人,明智!安全,第一!”
接下来的日子,船坞内更加忙碌。
工匠们在安东尼奥和京营匠师的共同指导下,开始将沉重的青铜炮通过特制的滑车吊装组,缓缓吊上战舰,安置在预先加固好的炮位上。撞击声、号子声、以及工匠们用异国语言和手势交流的声音混杂在一起。
而顾云卿的监控也愈发严密。
这些火炮是月港的核心机密与最大依仗,绝不容有失。他甚至派人暗中盯住了安东尼奥和他的随从,既为保护,也为防范。
这一日,文贵再次来到船坞时,正看到第一门闪烁着幽冷青光的火炮,被稳稳地安放在首舰“镇海”号的侧舷主炮位上。那冰冷的金属炮身与厚重的木质船体结合,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。
赵大勇兴奋地抚摸着尚带余温的炮身,对文贵道:“部堂!有了这家伙,咱们的船,才算真正活了!”
文贵没有言语,只是久久凝视着那门火炮。风帆赋予了它机动,火炮赋予了它威严。
这不再仅仅是一艘船,而是即将劈波斩浪、扞卫海疆的移动堡垒。
“刘匠头,赵把总,”文贵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风帆与利爪已成,接下来,便是让它真正苏醒的时候了。本部堂要它在水面上,展现出与在船台上同样的雄姿!”
“定不负部堂期望!”两人轰然应诺。
海天之间,五艘即将成型的巨舰,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声注定要惊动四海的龙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