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更为阴毒，直接指向他“以夷变夏”的立场问题。他沉吟道：“此事我已知晓。待条陈准备好，奏章中需特别阐明，我等师夷之长，非是盲从，乃是为‘制夷’、‘自强’。火炮战舰，不过是器，用之在我。技工学堂，所授根本，仍是华夏之算学格物，所求者，乃是将西洋之‘术’，纳入我华夏之‘道’！”
顾云卿与王良对视一眼，皆感佩文贵思虑之深、立场之坚。
命令迅速下达。
月港的战争机器再次悄然加速运转。赵大勇麾下的新老水手混合编队，驾着“镇海”号等新式战舰，开始更频繁、更具威慑力的巡海，如同梳子般梳理着月港周边的航道。
水师学堂营的学员们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实战的氛围，在巡航中实践着他们所学的测量、导航乃至初步的战阵配合。
而在海防公所的书房内，灯火常常彻夜不熄。
文贵亲自执笔，王良提供精准数据支撑，一份旨在向皇帝和朝廷全面展示月港新政成果、回击一切质疑的万言奏章，正在字斟句酌中逐渐成形。
月港在取得阶段性胜利后，迎来了来自海上和朝堂的双重考验。文贵深知，真正的挑战，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他必须稳住东南大局，用更大的功绩，来扞卫这片来之不易的改革试验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