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,而整个文官体系的本能是守成。
他身处其间,既要维系朝廷体统,又不能违逆圣意,还要平衡各方势力,其艰难程度,远超一场具体的战争。
“东翁,”钱幕僚悄声进来,递上一份刚收到的密信,“南方几位致仕的老大人,还有南京国子监的几位博士,联名来信,言辞恳切,请元辅务必坚守士林底线,勿使圣学蒙尘……”
杨廷和接过信,看都没看,便放在了那堆弹章之上。
他何尝不想坚守?但现实是,皇帝已经不耐烦于单纯的坚守了。
他提起笔,在刘宇那份《管见》上批了几个字:“原则可行,细则再议。当务之急,速定首期生员考核擢选之方案,以安圣心。”
他决定,先推动起来,把“生员”选出来,把学堂办起来,满足皇帝最基本的要求。
至于那些最核心的、关乎长远利益的“枷锁”,可以在后续的“细则”中慢慢拉扯、慢慢磨。
这是他目前唯一能走的,摇摇晃晃的钢丝。而脚下,是万丈深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