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。
他立刻将这番供述连同李家庄的实证,再次写成密奏,这一次,他不仅送往京城,也抄送了一份给正在吉安的周遇吉。
他在信中直言:“……泰和之弊,非止于田亩隐匿,更在于赋役转嫁,贫者愈贫,富者愈富,此乃动摇国本之祸根!若不根除,清丈纵有效,亦不过使胥吏多一勒索之由,于小民无益,于国库无补!”
周遇吉接到密信,看后沉默良久。
他虽不直接插手政务,但亦知民心向背乃军队根基。
若地方百姓被豪强盘剥过甚,怨气积累,一旦有变,则大军亦如筑于流沙之上。
他召来一名亲信校尉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次日,一队骑兵突然出现在李家庄,并非为了干涉清丈,而是以“勘查地形,规划驿路”为名,在庄内驻扎下来。
骑兵们军纪严明,但对庄内情况似乎了如指掌,偶尔与庄民闲聊,问及的也都是田亩、收成、租税之事。
这种无形的存在,让庄内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、试图干扰清丈的刘家爪牙,彻底偃旗息鼓。
泰和县的清丈,在撕开李家庄这个口子后,开始触及到更深层、也更黑暗的利益链条。
吴永年知道,真正的战斗,现在才刚刚开始。
他面对的,不再仅仅是一个刘家,而是由无数个“刘家”和与之勾结的胥吏、乃至可能涉及更高层官员所共同构筑的,一张笼罩在帝国膏腴之地上的巨大黑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