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纪人陈锋,一个年近四十、向来以冷静精明着称的业内金牌经纪人,此刻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,双眼赤红,额角青筋暴跳。他指着办公桌对面几个噤若寒蝉的助理和公关团队负责人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调,“预案呢?!应急预案是吃屎的吗?!那么大的直播事故!那么明显的镜头!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它发生?!还他妈让那个拖油瓶一句话把楚言架上火烤?!”
公关总监刘明额头上全是冷汗,拿着平板的手都在抖:“锋…锋哥,我们也没想到苏晚会突然站出来唱歌…更没想到她唱得…唱得那么好…暖暖那孩子…完全是意外…”
“意外?!” 陈锋猛地一拍桌子,巨大的声响吓得所有人一哆嗦,“一句意外就能把楚言从热搜上摘下来?!你看看!你自己看看!” 他一把夺过刘明手里的平板,手指几乎要戳穿屏幕,“‘楚言哭了’!‘楚言听苏晚唱歌听哭了’!‘顶流歌王泪洒现场为哪般’?!这他妈是什么?是耻辱柱!是钉在他职业生涯上的钉子!他苦心经营了五年!五年!才立起来的‘人间清醒’、‘毒舌酷盖’的人设!全他妈毁了!毁在一个过气女配和一个三岁小孩手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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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气得胸膛剧烈起伏,猛地灌了一大口冰水,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怒火。他转向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楚言。
楚言陷在宽大的黑色真皮沙发里,长腿交叠,头微微后仰,闭着眼睛。办公室顶灯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,投下深深的阴影。他换下了直播时的衣服,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运动服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。从直播结束到现在,他几乎没说过一句话。
“阿言!” 陈锋走到他面前,语气稍微缓和,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“现在不是装深沉的时候!你必须告诉我,到底怎么回事?嗓子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?那眼泪…又是怎么回事?!” 这是最核心的问题,直接关系到后续公关策略的生死。
楚言缓缓睁开眼。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厌世感的漂亮眼睛,此刻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,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——有未散的震惊,有被猝不及防扒开伪装的狼狈,还有一种更深沉、难以言喻的痛苦。他薄唇紧抿,线条绷得极紧,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。
“嗓子…是真的。” 他的声音比直播时更哑,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木头,“突然就…发不出声音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,喉结艰难地滚动,似乎在组织语言,又似乎在对抗某种汹涌的情绪。最终,他极其艰难地、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那首歌…没什么。”
没什么?
陈锋死死盯着楚言的眼睛,试图从那片深潭里找出哪怕一丝破绽。楚言避开了他的目光,重新闭上了眼,仿佛刚才那三个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。
“没什么?” 陈锋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难以置信,“没什么你能听哭了?!楚言!你知道现在外面传成什么样了吗?!说你暗恋苏晚!说你被她的歌声感动到失态!说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过去!更离谱的,说暖暖是你私生女!!” 最后一句,他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楚言猛地睁开眼,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戾气,但很快又被更深的疲惫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覆盖。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浓密的黑发:“闭嘴!我跟她…根本不熟!直播前都没说过几句话!”
“不熟?不熟你哭个屁!” 陈锋简直要抓狂了,“好!就算你不熟!就算你他妈是被外星人附体了!现在!立刻!马上!给我发微博澄清!就说你是因为嗓子剧痛难忍才情绪失控!跟苏晚的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!再让法务盯着,把所有造谣私生女的营销号都给我发律师函!告到他们倾家荡产!”
楚言沉默着,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。澄清?否认?将一切归结于生理痛苦?这似乎是最快、最符合他“人设”的解决方案。但内心深处,那个干净到纯粹的女声,那双抱着孩子时平静又坚韧的眼睛,还有那首仿佛带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