涩,仿佛被砂纸狠狠磨过的声音,突兀地响起。
苏晚脚步一顿。
楚言缓缓抬起了头。
鸭舌帽下,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,此刻没有任何表情,如同冰封的湖面。但那双眼睛……那双总是带着厌世疏离感的漂亮眼睛,此刻却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风暴!有未散的震惊,有深沉的痛苦,有浓得化不开的茫然,还有一种……如同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、近乎绝望的探究!
他的目光,没有看苏晚,而是死死地、一瞬不瞬地锁在她怀里的暖暖身上!
那眼神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重量,像要把暖暖小小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!
苏晚的心猛地一沉!【危机预警】没有触发,但【洞察之眼】清晰地捕捉到了楚言此刻剧烈波动的、如同海啸般汹涌的情绪!尤其是那目光中对暖暖近乎实质性的、痛苦又眷恋的凝视!
机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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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记忆碎片捕捉·初级】!发动!
苏晚没有任何犹豫!庞大的精神力瞬间被抽离!如同无形的触手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,狠狠刺向近在咫尺、情绪剧烈波动的楚言!
嗡——!
大脑深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!眼前瞬间发黑!巨大的精神力消耗让苏晚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,她立刻抱紧了怀里的暖暖,才稳住身形。
成功了!
几幅极其短暂、如同老旧胶片般闪烁不定、带着强烈情绪色彩的画面碎片,猛地撞入苏晚的意识!
碎片一:【刺鼻的消毒水气味。冰冷的医院走廊。一个穿着黑色风衣、背影孤绝挺拔的年轻男人(是楚言!更年轻些!)脚步踉跄地冲向一间病房。他扶着门框的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惨白,微微颤抖。】
碎片二:【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。惨白的灯光倾泻而出。病床上,躺着一个极其瘦弱、脸色苍白如纸的小女孩,约莫四五岁的样子。她闭着眼睛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脆弱的阴影,小脸上戴着氧气面罩,旁边是冰冷的监护仪器。床头柜上,一束小小的、嫩黄色的雏菊花,在惨白的灯光下,花瓣边缘已经呈现出枯萎的褐色。】
碎片三:【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(楚言的手!)颤抖着,极其轻柔地、近乎虔诚地抚摸着病床上小女孩冰凉的小手。镜头拉近,小女孩露在被子外的手腕上,戴着一个小小的、刻着模糊字迹的银色手镯。那字迹……是“Nuan”?“暖”?】
【强烈的情绪冲击:绝望!悔恨!灭顶的痛苦!如同整个世界崩塌的黑暗!】
碎片四:【一个模糊的、带着恶毒笑意的女人侧影(像林薇薇!但更年轻!)在病房门口一闪而过。她手里似乎拿着一个……喷雾小瓶?对着病房里?画面剧烈晃动,充满了楚言视角的愤怒和模糊的眩晕感。】
碎片戛然而止!
如同被强行切断电源!
苏晚猛地倒吸一口冷气!脸色瞬间苍白!巨大的信息量和精神力的瞬间抽空让她眼前阵阵发黑,太阳穴突突直跳!她死死咬住下唇,才没有发出声音。
雏菊!医院!病床上的小女孩!氧气面罩!枯萎的花!刻着“暖”字的手镯!林薇薇模糊的侧影和喷雾瓶!
楚言!他……他曾经有过一个女儿?或者妹妹?名字里带“暖”?而且……很可能是因为林薇薇的某种恶毒手段……夭折了?!
暖暖……暖暖的名字……
难道……
一个惊悚到让苏晚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,如同冰冷的毒蛇,死死缠住了她的心脏!
原书中关于暖暖身世那句模糊的“意外所生,生父不详”……难道楚言……
她抱着暖暖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。怀里的暖暖似乎感觉到了妈妈身体的紧绷和微微颤抖,不安地扭动了一下,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:“妈妈…疼…”
这声细微的呼唤,如同惊雷,瞬间惊醒了沉浸在巨大痛苦记忆碎片中的楚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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