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除了用火烧,你用什么去挡住它们?用你的脑袋去撞吗?!”
那官员“扑通”一声瘫倒在地,抖如筛糠。
赵桓不再看他,转身面向李纲,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燃烧着最后的疯狂。
“李纲听旨!”
“臣在!”李纲的心也在狂跳,他从皇帝身上,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绝。
“此事,交给你去办!朕给你调拨三千御林军,再给你先斩后奏之权!凡有囤积不交、抗命不遵者,无论官民,一律以通敌论处!”
“朕,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今夜子时之前,要看到全城的油,都汇集到城墙上来!”
“朕要让那些金狗看看,我大宋的火,到底有多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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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,消失在地平线下。
夜幕降临。
往日里灯火璀璨的汴梁城,今夜,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黑暗。
一队队手持火把、腰挎钢刀的士兵,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。哭喊声、争吵声、咒骂声,在黑暗的街巷中此起彼伏,但最终,都在冰冷的刀锋面前,归于沉寂。
一桶桶、一罐罐的油,被强制征收,汇成溪流,运往城墙。
赵桓依旧站在宣德门的城楼上,寒冷的夜风,吹得他龙袍猎猎作响。他没有回头去看身后那座陷入黑暗和骚动的城市,只是死死地盯着远处金军大营里,那星星点点的火光。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那个史书上懦弱的宋钦宗,已经彻底死了。
活下来的,是一个准备用烈火,烧掉敌人,也烧掉自己所有退路的暴君。
他缓缓抬起手,看着自己这双年轻、甚至有些孱弱的手掌。
就在今天,这双手,决定了数千人的生死,也剥夺了百万人的财产。
它正在变得冰冷,坚硬。
正在变成一双,真正属于帝王的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