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三重提纯,晶体剔透;要最细的木炭,得是三年生的青岗木烧制而成!”陈规语速极快,一连串的要求脱口而出,“还要召集全国最好的铁匠,能打出百炼精钢的那种!最重要的是,整个军器监都得归我管,我定下的规矩,我说的话,必须比你这皇帝的圣旨还好使!谁敢质疑我的配方和设计,不用陛下动手,直接拖出去斩了!”陈规狮子大开口,眼神里满是疯狂的执着。
赵桓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静静地看着陈规,目光深邃,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。
他心中清楚,眼前这人,是个为了火药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,偏执、狂傲,甚至有些不可理喻。
但眼下国势危殆,金人虎视眈眈,正是需要这种敢想敢做、极致痴迷的“疯子”,才能打破僵局,造出克敌制胜的利器。
他缓缓起身,一步步走到陈规面前,动作缓慢而坚定,随后撩开自己胸前的衣襟,露出那道刚刚结痂不久的伤口,暗红色的痂皮蜿蜒曲折,边缘还泛着淡淡的红肿,狰狞可怖。
“这道伤,是朕前些日子在军营,为了救一位被敌军围困的将军,亲手用刀划开皮肉,引血作记时留下的。”赵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“朕问你,一个连自己都敢下刀、为了家国不惜性命的皇帝,配不配用你造出来的火器?”
陈规脸上的狂傲之色,瞬间如被冰水浇灭般凝固,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。
他死死地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,又猛地抬头看向赵桓的眼睛,仿佛要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找到一丝虚假。
但他看到的,是一双同样燃烧着疯狂的眼睛,那疯狂里没有偏执,只有为了家国天下不惜一切的决绝与担当。
“扑通”一声,陈规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。
这一跪,不是因为帝王的威仪,不是因为畏惧死亡,而是发自内心的震撼与折服,是对眼前这位敢以身许国的皇帝的真心臣服。
陈规低下头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却无比坚定:“陛下……臣,陈规,愿为陛下效死!粉身碎骨,在所不辞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