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依旧跪在地上、身体微微颤抖的白时中面前,停下脚步,居高临下地低头注视着这位面色发白的宰相。
“白相,你方才所言,倒也并非全无道理。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,朕,确实该暂且避一避。”白时中闻言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,他猛地抬起头,脸上布满了如释重负的喜色,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这位年轻的帝王。然而赵桓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刺骨,如同数九寒冬的寒风,瞬间令白时中如坠冰窟:“不过,在朕离去之前,总需有人为眼下这兵临城下的溃败担起责任。你等主张南逃,扰乱军心、动摇国本,这般行径,你说,该当何罪?”
“来人!”赵桓猛然转过身,面向殿外值守的禁军侍卫,声音如惊雷般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,“将白时中、孙傅……还有那些一同主张南逃的官员,统统给朕拖出去!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,彻查其是否与金人有所勾结!”
“陛下饶命啊!臣一时糊涂,求陛下开恩!”白时中等人瞬间吓得魂飞魄散,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,哭喊着向赵桓求饶,往日的体面荡然无存。禁军侍卫快步上前,架起这些瘫软在地的官员,不顾他们的挣扎哭喊,强行将其拖出大殿。
“朕再说一遍,”赵桓不再理会那些渐行渐远的哭喊,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,眼神中带着彻骨的凛冽杀意,每一个被他注视到的官员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,连大气都不敢喘,“汴梁,是朕的江山,更是大宋的根基!朕,今日在此立誓,与此城共存亡!自今日起,朝堂之上,再有敢言‘南狩’‘迁都’‘议和’者……”
“斩!”一字出口,掷地有声,带着帝王的决绝与威严,在寂静的大庆殿中久久回荡,震得所有人心头一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