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赏金再加一倍!我马可·波罗,向来言出必行!”威尼斯商人攥紧袖中钱袋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,嘶哑声线在潮湿憋闷的地下室中回荡,满是孤注一掷的急切与对生机的渴求。
当这位曾与大元王公贵族谈笑风生的威尼斯商人嘶吼出最终价码时,脑中只剩逃离魔窟的执念,丝毫未察面前索马里海盗头目卡利夫——那张布满纵横刀疤的脸在昏黄油灯下更显狰狞,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并非贪婪,而是怜悯与残忍交织的诡异光芒,仿佛在凝视一头即将坠入深渊的猎物。
卡利夫舔了舔因长期吸食劣质烟草而发黑的嘴唇,嘴角扯出僵硬如生锈铁件的弧度,露出比哭更难看的笑容,那笑容里藏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与阴狠算计。
“尊敬的波罗先生,您是位慷慨之人。”他缓缓开口,指尖轻叩身旁木桌,发出沉闷的笃笃声,“但可惜,您的慷慨来得太迟了——命运的齿轮,早已悄然转动。”
马可·波罗眉峰紧蹙,尚未理清话语深意,“砰!”一声震耳闷响骤然炸响,地下室简陋木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,木屑飞溅间,十几个手持寒光弯刀与装填火药火枪的异肤色海盗蜂拥而入,脸上煞气腾腾,为首是位右眼蒙着渗血黑布的阿拉伯壮汉。
“卡利夫!我的老朋友!”独眼龙阿巴斯粗声喝道,未瞧缩在墙角、浑身紧绷的马可·波罗一眼,径直迈着沉稳步子走到卡利夫面前,脸上浮现狰狞笑意,“听说你这儿来了位‘尊贵’客人?正好,我‘鲨鱼帮’弟兄也想见识下,这位能让东方皇帝开出两万金悬赏、外加南洋贸易总代理之位的大人物,究竟长着怎样金贵模样!”
卡利夫脸色瞬间从蜡黄转为铁青,难看至极。他死死盯住阿巴斯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——消息已然走漏。不,并非简单走漏,那个端坐东方龙椅的魔鬼帝王,根本没打算让这笔改命生意成为任何人的独家买卖!他故意将这块令神明动心的巨大蛋糕,扔进摩加迪沙这片充斥贪婪与杀戮的饿鲨之池!他要的,是亲眼见证一场因利而起的血腥自相残杀!
“阿巴斯!你什么意思?!”卡利夫猛地拍桌,抽出腰间伴身弯刀,刀刃映着油灯冷光,散出刺骨寒气,色厉内荏嘶吼道,“这威尼斯人是我先发现的!是我的客人!是‘黑帆’海盗团的囊中之物!你休想横插一脚!”
“你的?哈哈哈!”独眼龙阿巴斯像是听到天下最荒唐的笑话,笑得前仰后合,肩膀不住颤抖,“卡利夫,你还没睡醒吧?睁眼看看外面!现在整个摩加迪沙的码头、酒馆,连贫民窟乞丐都知道这位‘马可·波罗’!他的名字早成了财富代名词!”
“东方皇帝的‘神谕’已传遍每处码头船坞、每间散发劣质麦酒气味的酒馆!赏金加倍不算,还许诺唯一贸易总代理之位!这么大诱惑,你‘黑帆’吞得下吗?!别自不量力了!”
话音未落,阿巴斯笑容瞬间敛去,换上浓烈狠厉,不耐烦挥手对身后海盗下令:“动手!把人抢过来!谁敢阻拦,格杀勿论!”
狭小地下室瞬间爆发血腥混战!“黑帆”与“鲨鱼帮”海盗立刻扭打一团,弯刀碰撞的铿锵声、火枪轰鸣的爆鸣声与濒死者的惨叫声交织回荡。马可·波罗像个不值钱的麻布口袋,被双方疯狂拉扯抢夺,身体在推搡中不断撞向冰冷墙壁。他的手臂在剧烈拉扯中“咔哒”脱臼,钻心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脸上被飞溅的温热鲜血糊满,浓重血腥味呛得他几欲作呕。他惊恐瞪大双眼,看着方才酒桌称兄道弟的海盗们此刻红了眼,为他这“活宝藏”毫不犹豫将弯刀捅进对方胸膛。
混乱中,马可·波罗终于彻底认清处境:他不再是寻求庇护的有钱客户,而是一座无生命的行走宝藏!是摩加迪沙这座罪恶之城有史以来最昂贵、最血腥“拍卖会”上唯一的“拍品”,命运完全攥在这群嗜血海盗手中。
最终,凭借人数优势,“鲨鱼帮”艰难取胜。卡利夫与其几名忠心心腹倒在血泊中,尸体被愤怒的“鲨鱼帮”成员砍成肉泥,场面惨不忍睹。阿巴斯提着滴血弯刀,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的马可·波罗,一把揪住他的头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