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滚烫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几乎要滚落下来。
“朕不是在听响儿。”赵桓走到窗前,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,眼神深邃如海,指尖轻轻拂过案上画满线条的火炮图纸,“朕是在用银子,为大宋将士买活路,为天下百姓买安稳!”
他猛地转身,声音斩钉截铁:“传朕旨意,再拨一百万贯给神机阁!内帑追加五十万,朕要在一月之内,见到第二门能响、能用的炮!”
御书房旨意传出,朝堂瞬间掀起惊涛骇浪。御史中丞范宗尹次日一早便带着二十余位文官跪在宫门前,双手高举弹劾奏章,额头抵着冰冷青石板,声音嘶哑却透着执拗:“陛下此举是耗国之财、行蛮夷之技!望陛下迷途知返,罢黜神机阁,复祖宗旧制!”身后文官纷纷附和,或攥紧朝笏,或摇头叹气,宫门前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。
赵桓却未出宫门,只遣太监传了句话:“范卿若能立军令状,保下次北伐将士无一人伤亡,朕即刻停了神机阁开销,将图纸付之一炬。”这话如冷水浇头,范宗尹僵在原地,脸色青白交错,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,最终只能对着宫门磕三个响头,带着众人悻悻退去。
而此时的神机阁内,却是热火朝天的景象。熔炉火光将每个人脸庞映得通红,工匠们围着炸碎的炮管残骸蹲成一圈,满头大汗地争论不休。总工匠头老孙头发花白,脸上沾着黑灰,手持黄铜卡尺眯眼反复测量炮管残片厚度,又用小锤轻敲断口:“将军,不是矿料不济,也非铜料掺少,是铸炮火候没拿捏准,且膛线刻得太深太密,炮管扛不住火药冲击力才炸了!”
岳飞身着轻甲立在一旁,目光扫过满地铁屑与工匠们布满老茧、沾着油污的手,沉声道:“陛下把国本押在火炮上,咱们肩上扛的是数万将士性命,只许成,不许败。”老孙重重点头,将烟袋锅在铁砧上磕得火星四溅,粗声喊道:“将军放心!兄弟们这就重开熔炉,调火候、改膛线!这一百万贯,定造出能轰开金狗城墙的家伙,让将士少流血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