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眸瞬间迸发出炽热光芒。此前他们虽富甲一方,却因“商”的身份被士大夫阶层轻视,如今既能得朝廷官身光宗耀祖,又有巨额分红入账,巨大的诱惑让众人呼吸骤然急促,先前的紧张一扫而空,海商首领率先跪地叩首,其余人紧随其后,齐声高呼“陛下圣明,臣等万死不辞!”
消息传至江南,士绅阶层却对此嗤之以鼻。消息经由驿站快马,不出三日便传遍江南各州府的士绅圈子,各地士绅纷纷聚于茶馆、书院或私人宅邸议论此事,不少人手中摇着折扇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,言语间满是对皇帝“异想天开”的不屑。
出海贸易?此举岂非自寻死路?海上风高浪急,海盗横行,待其船只从海外运回粮食,皇帝的江山早已倾覆!“海上行船,全凭天意,一场台风便能让整支船队葬身鱼腹,更何况南洋诸岛盘踞着不少海盗团伙,烧杀抢掠无恶不作!”一名须发皆白的吴姓老士绅轻摇折扇,慢悠悠开口道,“就算他们侥幸避开风暴与海盗,抵达海外诸国,一来一回至少需半年光阴,汴梁城早已断粮多时,到时候必民变四起,赵桓这龙椅怕是坐不稳喽!”
彼辈非但无收敛之意,反而变本加厉,彻底封锁了所有通往北方的粮道,静候汴梁城内爆发民变。他们暗中串联各州府粮商,下令关闭所有通往汴梁的漕运码头,严禁民间粮商私自售粮北上;甚至重金收买陆路关卡巡检,一旦发现北上运粮车辆,便以“私贩官粮”为由即刻扣下,粮商稍有反抗便会被杖责关押,妄图以此切断汴梁最后的粮源,逼迫城池陷入绝境。
两月之后,泉州港外已是一片热闹景象。泉州港内人声鼎沸,码头上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,男女老少比肩接踵,争相目睹这支前所未有的庞大舰队。二十艘巨型“宝船”如深海巨鲸般静静停泊在港湾,船身高达三丈有余,船身漆成深红色,船头雕刻着威武的龙首;三十艘护航战舰分列两侧,水师将士身着亮银色铠甲,手持长枪大刀,神情肃穆而立。随着水师统领一声悠长的号角声,宝船主帆次第升起,“宋”字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,舰队在万众瞩目下缓缓驶出泉州港湾。
舰队的目标并非近海,而是那片充斥着财富与凶险的未知深蓝。舰队驶离泉州港后,径直朝着南方的深海驶去,巨幅船帆在海风中招展,浪花不断拍打船舷,溅起三尺高的白色水花,在身后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航迹。那片未知的深蓝海域,既隐藏着无尽的香料、白银与稻米,也潜藏着风暴、暗礁与海盗,但这支承载着帝国存亡希望的舰队,却如离弦之箭般,坚定地向着远方破浪前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