曰!郑知常清了清嗓子,声音借由深厚内力加持,如洪钟大吕般传遍半个扬州城,扬州知府张承业、两淮盐运司同知李茂等人,身为朝廷命官,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君恩,反倒与江南奸商相互勾结,走私贩盐,贪赃枉法,鲸吞国库盐税数百万两,致使国库空虚,百姓怨声载道,民怨沸腾!
更有甚者,昨夜竟敢包藏祸心,意图设下鸿门宴行刺君上,其罪当诛,罪不容诛!
朕自登基以来,体恤民情,深知百姓疾苦,不忍此事株连无辜。特下旨,将张承业、李茂等一干主犯就地免职,抄没家产,打入天牢严加审讯,听候发落!
其余胁从者,限三日内到皇城司驻扬州行辕自首,坦白从宽,尚可从轻处置!若敢心存侥幸,顽抗到底,一经查实,定当严惩不贷,杀无赦!
话音刚落,郑知常身后十余名皇城司番子便抬着一箱箱沉重木箱走上前来,当众将箱子打开,里面堆满了泛黄的账本与书信!
那账本字迹清晰工整,清清楚楚记录着每一笔交易明细,这些官员与王家、林家等江南商贾如何狼狈为奸,如何伪造账目,如何将本该上缴国库的盐税一笔笔中饱私囊,桩桩件件皆历历在目!
铁证如山,不容辩驳!
围观人群瞬间哗然!惊呼声、怒骂声此起彼伏,如炸开了锅一般!
好啊!原来我等辛辛苦苦缴纳的盐税,全进了这帮狗官奸商的口袋!怪不得这几年盐价涨得这般厉害,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!
这群蛀虫!简直丧尽天良!杀了他们!杀了这些狗官奸商以儆效尤!
民怨如被点燃的干柴,在人群中迅速蔓延,瞬间形成燎原之势,不少百姓捡起路边石子、菜叶,朝着府衙方向扔去,眼中满是愤怒火光。
远处一座酒楼的二楼雅间内,王伯言隔着糊着纱纸的窗户,死死望着街面上的混乱景象,只觉眼前天旋地转,胸口似被巨石压住,闷得喘不过气,喉头一甜,一口老血险些喷薄而出,他连忙以袖掩嘴,才勉强压下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他们最大的靠山已然倒塌,那些曾经用来敛财的证据如今都成了催命符,自己也从人人敬畏、呼风唤雨的江南豪商,沦为人人喊打的国贼蛀虫!
正当他失魂落魄、瘫坐椅上,脑中一片空白之际,酒楼雅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。郑知常带着几名面无表情、腰间佩刀的番子走入,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笑容,可那笑容落在王伯言眼中,却比猫捉老鼠时的戏谑更令人毛骨悚然。
王家主,让咱家好找啊,您倒会选地方躲清净。
他缓缓展开一份新的明黄色圣旨,声音依旧轻柔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皇权威严,一字一句道:陛下说了,昨夜在府上的酒喝得甚是尽兴,今日还想再请王家主到行宫......品一杯明前龙井,好好聊聊那条连通南北的铁路,究竟该如何修建才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