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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从身后禁军统领手中接过一杆泛着冷光的崭新“真理”步枪,连同数个用油布裹紧的弹匣,一并掷向阿史那·库兰。
“这是朕赐你的第一份赏赐,也是朕对你的信任。”
“用它,替朕取最后一位逃亡金国皇族的首级,告慰我大宋历年战死的将士英灵。”
“待你提着金国皇族首级来见,朕会赐予你更多精良武器与粮草支援!”
阿史那·库兰如获至宝般双手接住那杆散发死亡气息的黑色神器,指尖触到冰冷枪身时,眼中迸发出狂热的光芒。他心里明镜似的,这既是无上赏赐,也是更深的羁绊——此等利器唯有大宋能造,拥有它,便再也离不开大宋的供给。
自此,困扰大宋北疆数十年的边患,竟以一种满朝文武都未曾预料的方式,彻底平息。
数日后,赵桓率军返回燕京,他未及入皇宫歇息,便径直登上巍峨的燕京城楼,极目眺望南方天际。
他仿佛望见千里之外的泉州船厂,工匠们正热火朝天地打造蒸汽铁甲舰队,烟囱黑烟直冲云霄;北方草原上,那头新收服的“饿狼”已整军待发,即将踏上血腥的西征之路。
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,大宋的盛世蓝图,正缓缓在他眼前铺展。
正当他转身准备下令返回汴梁,消化北伐的疆土与战果时,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。一名浑身汗透、衣衫褴褛的信使,骑着一匹口吐白沫的御马,踉跄奔至城楼之下,翻身滚落马鞍,连滚带爬地向上冲来。
信使脸上写满惊恐与惶急,那份恐惧比见十万敌军压境还要浓烈数倍!
“陛……陛下!大事不好!”
“汴……汴梁八百里加急!”
“龙德宫太上皇……昨夜突发恶疾,太医们束手无策,恐是……恐是撑不住了!”
“而且……宫人在他枕边发现了一份亲笔书写的……罪己诏!”
赵桓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,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天空。
龙德宫那位?
正是他的父亲,那个被他以“颐养天年”之名软禁在龙德宫多年的太上皇——宋徽宗赵佶!
早不死晚不死,偏偏在自己北伐大捷、朝野声望登顶,正要推行新政的关头……要咽气了?
更要命的是,还留下了一份足以搅乱朝堂的罪己诏?
赵桓心中猛地涌起一股比面对数十万草原骑兵更强烈的不祥预感,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,瞬间凉透了四肢百骸!
锋利的枪炮能轻易扫平战场上的敌人,可面对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,面对儒家伦理纲常里那座沉重如山的“孝道”枷锁,又能用什么来破局呢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