兽首纹饰,炮口漆黑如渊,散发慑人威压;中下两层甲板两侧炮窗内,密密麻麻伸出整整六十门十八磅新式加农炮,炮身排列齐整,闪耀冷冽金属光泽。这已非传统意义上的运输或作战舰船,而是火力强劲的可移动海上堡垒,是大宋抵御外敌的移动长城!
海试当日,水师主将韩世忠亲自登上“镇远号”。他身着铠甲,步伐沉稳踏遍三层甲板,逐一检查火炮调试、船舱密封等情况。当两门主炮在其号令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,两枚重达三十六斤的炮弹拖浓烟划破长空,精准投送至五里之外,将作为靶船的旧式福船炸得木屑飞溅、火光冲天,最终在海浪中解体沉没时,这位久经沙场、见惯生死的老将激动得热泪盈眶,紧握船舷栏杆的双手微微颤抖。
“天佑我大宋!天佑陛下啊!”“有此等神器镇守海疆,何愁红毛幡不灭!”韩世忠的呐喊在甲板上回荡,身旁副将与士兵亦群情激昂,纷纷振臂高呼,“大宋必胜”的口号此起彼伏,响彻海面。
然而,就在整个大宋沉浸于新式战舰诞生的喜悦中——京城内外张灯结彩,百姓奔走相告,酒楼茶肆满是对未来海疆安宁的憧憬时,一道八百里加急的血色军情从南方疾驰而来。军报赫然写着:双头鹰舰队主力已越马六甲海峡,浩浩荡荡进入南海;其先锋舰队趁夜突袭大宋最南端的琼州港,驻守的三千水师与一万守军虽凭简陋工事英勇抵抗,箭矢火炮耗尽后便持刀与敌近身搏杀,直至最后一人倒下,终全军覆没,琼州失陷!
消息传至朝野,举国震动。朝堂之上,大臣面色凝重,或扼腕叹息琼州守军壮烈,或怒斥敌寇残暴行径。赵桓在御书房收到战报的那一刻,手指紧攥那份染血文书,掌心玉杯应声碎裂,尖锐瓷片划破手掌,鲜血滴落龙袍,他却浑然不觉。脸上没有愤怒的青筋暴起,亦无悲伤的痛哭流涕,唯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,仿佛暴风雨前的沉寂。
“传令!”赵桓的声音打破殿内死寂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“韩世忠为靖海大元帅!岳飞为陆防大元帅!”他目光扫过阶下众臣,一字一句掷地有声。
“韩世忠率大宋新组建的‘北洋舰队’即刻南下,于泉州外海布防列阵,务必阻敌北上!”语中满是急切决绝,尽显御敌决心。
“岳飞率十万背嵬军即刻奔赴泉州、广州等沿海重镇,构筑坚固陆地防线,严防敌军登陆侵扰!”眼神中透着对国土的守护之意。
“另外,昭告天下!”赵桓猛地起身,龙袍下摆随风微动,声音冰冷如铁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,“朕将再次御驾亲征!朕的龙旗将插在‘镇远号’桅杆顶端!朕要亲眼看着那支该死的双头鹰舰队,如何在我大宋雷霆炮口下化为一片燃烧的废铁!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