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崇敬大象的朱罗人。这世界当真是热闹。他放下茶杯,对身旁侍卫吩咐道应允他们的会面请求,会面地点依旧定在镇远号的甲板上,这里曾见证过无数次权力的交锋。
那位名叫拉金德拉的婆罗门使者登船后,表现出了与此前马六甲势力及西方人截然不同的姿态。他缓步踏上甲板,步伐稳健,双手交叠于腹前,目光从容扫过镇远号上严阵以待的士兵与精良设施,既不卑躬屈膝,也不色厉内荏。尊敬的东方大皇帝陛下,拉金德拉通过随行天竺高僧翻译——那高僧身着橙红色僧袍,手持念珠,声线平和清晰——以流利梵语说道,我代表伟大的朱罗帝国皇帝拉真陀罗一世,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。我们听闻陛下以雷霆之势荡平西方蛮族,肃清马六甲叛逆势力,为这片混乱已久的海域带来新秩序,我皇对此深表赞赏。同时,我皇也希望能与同样伟大的大宋帝国,携手共同维护这片海洋的和平与繁荣。
他顿了顿,微微欠身,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,话锋一转:当然,作为这片香料之海传统的守护者与最主要的贸易伙伴,朱罗帝国在此地深耕多年,根基深厚。我皇认为,关于马六甲海峡的管理权,以及过往商船的税收分配问题,我们或许可以坐下来,进行更为平等深入的探讨,寻求双方皆能接受的方案。
赵桓听完了他的长篇大论,淡然一笑。他将目光从使者身上移开,望向远处湛蓝海面,海风拂动其龙袍下摆,而后缓缓收回目光。他发现这些古老帝国的统治精英,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——喜好以华丽辞藻迂回周旋,试图在谈判中模糊重点、占据先机。他懒得跟他们废话,径直问道:你说完了吗?
拉金德拉显然未料到赵桓如此直接,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仿佛未反应过来这位东方皇帝竟如此打破外交辞令常规,但他很快恢复镇定,缓缓点了点头,双手依旧保持着交叠的姿态。
说完便好。赵桓起身行至他面前,并未如对待马六甲势力那般直接开炮施压,因为他从这个使者的身上,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之前所有对手的东西——那是一种真正属于大国和强者的底气,是历经千年文明沉淀的从容气度。他伸出手,拍了拍拉金德拉的肩膀,手掌落下时带着沉稳力道,宛若一个长辈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晚辈:回去,告诉你的皇帝。朕可与他维护和平,此点毋庸置疑。但就不必了。因为在朕的字典里,这个词,只有一个解释。他顿了顿,目光锐利如剑,一字一句道:那就是,朕说了算。
他补充道,语气中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:另外,替朕转告他。朕对你们朱罗国的大象军团,及那传说中可横渡整个印度洋的先进造船技术,很感兴趣。也许,过不了多久,朕会亲自去你们的都城坦贾武尔拜访一下,亲眼见识朱罗帝国风采。希望到那时,他能准备好足够丰盛的晚宴,让朕品尝南亚特色佳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