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通地基……这埋得深,样子也怪。像是……以前官家的什么秘密设施?”
王钊的心跳莫名加速。废弃设施?这意味着什么?危险?还是……机遇?他想起了之前待过的气象站,想起了那些复杂的设备和秘密。难道这深山里,也藏着类似的遗迹?
“要……要报告给凡哥和锋哥吗?”王钊犹豫地问。他发现异常,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请示,这是长期依赖养成的习惯。
山猫沉吟了一下,摇了摇头:“先别急。这玩意儿锈成这样,不知道多少年了,里头是啥情况都不清楚,说不定早就塌了或者全是水。咱们首要任务是找吃的。记住这个地方,回去再说。”
王钊点了点头,觉得山猫说得有道理。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扇锈死的铁门几眼,心中隐隐觉得,这或许不是个普通发现。他将大致位置记在心里,继续跟随山猫和狗娃向前搜寻。
最终,他们的收获十分有限:一小捆苦涩的树皮内层,几把灰白的地衣,王钊找到的那几朵小蘑菇,还有狗娃幸运地用投石索打到的两只瘦小的山雀。这点东西,对于十几张饿着的肚子来说,简直是杯水车薪。
带着沉重的心情和微不足道的收获,三人开始沿着来路返回。而他们不知道的是,在那扇被遗忘的铁门之下,黑暗的深处,某种沉寂已久的感应装置,因为王钊木棍那无意的一戳,某个指示灯,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,随即再次陷入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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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在山脊临时歇脚点。
微弱的篝火努力散发着有限的热量,驱散着众人身上的寒意,却难以温暖那颗颗因饥饿和前途未卜而冰冷的心。张浩不断添着细柴,让火苗保持不灭。老烟斗仔细检查着伤员的腿伤,换上了最后一点干净的草药,眉头紧锁。伤员的伤口因为河水的浸泡,有些发炎红肿的迹象。
陈凡裹着张浩的外套,靠在树干上,紧闭双眼,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,呼吸急促而浅薄,额头滚烫。高烧和伤痛正在疯狂消耗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。
冷锋安排完警戒哨位,走到老吴身边坐下。老吴依旧抱着那个金属箱子,目光却有些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苗。
“吴老,”冷锋低声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你之前说的那个信号……‘摇篮’的波动,除了可能被追踪,还有没有别的……影响?”他问得比较含蓄,但意思明确,是否会对人产生直接危害。
老吴缓缓回过神,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:“不知道。‘守夜人’的记录里提到过,长期暴露在强活性区域附近的人,会出现精神恍惚、产生幻觉,甚至……变得狂暴。但那需要很近的距离和很强的波动。我们现在接收到的,应该还很微弱。”他顿了顿,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陈凡,“不过,凡子现在身体极度虚弱,精神抵抗力最差,会不会受到影响……难说。”
这话让周围听到的人都心里一沉。眼前的生存危机还没解决,又添了一重无形的心理压力。
石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:“妈的,前有狼后有虎,现在连空气都他妈好像有问题!这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!”
“熊哥,稍安勿躁。”冷锋沉稳地安抚道,“眼下最要紧的,是等王钊他们带回吃的,然后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让陈凡养伤。只要人还在,就有希望。”
话虽如此,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虑。时间一点点过去,王钊三人却迟迟未归。山林里寂静得可怕,那种寂静,仿佛孕育着更大的风暴。
张浩忍不住频频望向王钊他们离开的方向,手心捏了一把汗。他既希望他们能带回足够的食物,又担心他们在林中遇到危险。
老吴再次拿出那台对讲机,不死心地调试着。这一次,除了熟悉的杂音和偶尔闪过的“蝰蛇”常规通讯,那个诡异的、低沉的嗡鸣声再也没有出现。仿佛那只是短暂的电波干扰,或者……是“摇篮”一次无意识的“翻身”。
但这种寂静,反而更让人不安。谁知道那无声的黑暗中,正在酝酿着什么?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