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洪荒……”冥河的眼神恍惚了一瞬，那猩红的眸子里仿佛倒映出昔日洪荒的壮阔山河万仙来朝，但随即这抹追忆便被一种深沉的寂灭之意所取代。
他缓缓摇头，声音带着一丝历经万劫的沧桑与淡漠，“回不去了。无量量劫降临，洪荒……早已四分五裂，化作灵气枯竭的末法之地，再无昔日盛景。”
李维心中一震，追问道，“哦？那我的故乡，那些充斥着无数星系，浩瀚星海的宇宙……”
“那不过是洪荒破碎后，较大的一块碎片所化罢了。”冥河语气平淡，却道出了一个足以颠覆李维过往认知的真相，“我们这些仙神，若继续滞留其中，一身道行将被天地反噬，最终神力消散，仙骨蒙尘，沦为凡俗，在岁月中腐朽。”
李维默然。他前世所认知的那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宇宙，其尺度甚至远超当前的多元宇宙，竟然只是洪荒破碎后的一部分？这消息带来的冲击，让他对世界的认知再次被拓宽。
同时，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升起，若洪荒完整时，又该是何等恢弘壮丽？
“也就是说，所有仙神都已离开了那片故土？”李维继续探寻。
“不，”冥河否定道，“想在无垠混沌中穿行，至少也需要大罗金仙的道行与底蕴。”
“那……那些未能达到大罗之境的仙神呢？”李维隐隐猜到了答案。
冥河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，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规律，“天人五衰，道消身殒。末法之下，无人可幸免。”
“那些圣人呢？”李维问出了最关键的存在。
“圣人？”冥河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讽的弧度，“说到底，他们也不过是天道的代理人，行使的是天地的权柄。末法之劫，天道不存，法则崩坏，圣人亦如无根浮萍。除了斩断与天道的联系，自斩道果，携带部分本源逃离，又能如何？”
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维一眼，仿佛在提醒，“借来的力量，终究是要还回去的。依托外物，终非正道。”
这句话如同警钟，在李维心中轰然鸣响。他立刻联想到了自身。
他如今能拥有九级之力，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多元宇宙本源的青睐与命运泥板赋予的权限。
这力量固然强大，但若有一天失去这份青睐，或者多元宇宙本身出现问题，他是否也会如那些圣人一般，从云端跌落？
说到底，他此刻的强大，依旧有相当一部分是借来的，并非完全属于自身，亘古不灭。
冥河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，继续说道，“老夫对圣位，确实存有执念，那是大道之巅的风景，无人不想一窥。但相比于此，老夫更害怕……再经历一次那令人绝望的末法之劫，看着自身道行一点点消散，却无能为力。”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。
“你放心，”冥河看向李维，语气缓和了些，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。这方多元宇宙，对经历了洪荒破碎的老夫而言，算是一片难得的净土，规则相对完整。老夫不会在此地胡作非为，行那竭泽而渔之事。”
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坚定，“从洪荒太古存活至今，老夫经历的实在太多了。如今，什么称霸一方，什么万仙臣服，都已看淡。我唯一的追求，便是那真正的永恒，是自身本质的超脱，是那万劫不磨因果不沾的不灭之境！”
李维深以为然，接口道，“所以，混沌……才是我们未来的猎场。”
冥河给了他一个你懂我的认同眼神。固守一隅，终有尽头。唯有踏入无垠混沌，探寻更多未知，汲取万界资粮，方能走向真正的超脱。
至此，两人之间的隔阂与猜忌消除了大半。
李维趁热打铁，郑重提议，“那么，老祖可愿与我重新签订一份契约？在多元宇宙本源的共同见证下，我们将成为彼此最忠诚的伙伴与盟友，资源共享，信息互通，携手在这无垠混沌中，一起探寻永恒之路！我始终相信，一个人的力量，终有极限。”
冥河凝视着李维，心中念头飞转。
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