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的泪——不是悲伤,是看到麦浪翻滚时的感动,是握住赵老汉平安扣时的滚烫。他没说话,只是用指尖蘸了蘸眼角的湿润,滴进泪滴形的凹槽里。
两滴泪落下的瞬间,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,缓缓向内打开。暗河的气息涌了出来,带着铁锈般的腥,却又混杂着泥土的腥,两种味道纠缠在一起,像在诉说着什么。
“里面……”阿芷握紧了短柄斧。
苏禾举起油灯,灯光照亮了暗河的水面,水里竟漂浮着无数细小的根须,像金色的发丝,正顺着水流往镜湖的方向延伸。而在根须的尽头,隐约能看到个黑色的影子,像个人形,被根须缠绕着,沉在水底。
“那是……”阿芷的声音发颤。
苏禾举起竹杖,杖头的铜皮在灯光下闪着光:“不管是什么,我们都得让这些根须停下来。”
他率先走进石门,暗河的水流过脚边,带着刺骨的凉。但他心里却很暖,因为懂得,“同尘”二字的真意,从不是同流合污,是带着光走进黑暗,让那些潜藏的污秽,也能找到回归土地的路。
就像此刻,他们要做的,不是斩断根须,是引导它们,让这些来自光域的力量,真正融入大地的循环,而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,变成破坏的工具。
油灯的光在暗河里摇曳,映着苏禾和阿芷的影子,像两株正在扎根的苗,向着黑暗深处,坚定地前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