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出“风语峡谷”的瞬间,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沫扑面而来,三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眼前不再是荒芜的岩地,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、被积雪覆盖的墨绿色针叶林海。高大的云杉和冷杉如同披着白甲的沉默卫士,一直延伸到远处巍峨的、云雾缭绕的雪山脚下。空气清新得带着凛冽的甜味,却也冰冷彻骨,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细小的冰针扎进肺里。天空是那种高远而冰冷的湛蓝,与城市灰蒙蒙的天空截然不同。
“好……好冷!”派蒙尖叫一声,光翼瞬间收拢,像只受惊的鸟儿般嗖地钻进了王二二特意为她准备的、用旧毛衣改造成的厚实“斗篷”里,只露出一个小脑袋,小脸冻得通红,“这里的风……不是打喷嚏,是……是拿着冰刀在刮脸!比深渊里的冰雾还厉害!” 她之前对荒野的新奇感瞬间被严寒击碎。
李默也冻得直哆嗦,赶紧套上所有能穿的厚衣服,眼镜片上瞬间起了一层白雾。“温度至少零下十度……这还只是森林边缘!‘镜湖’海拔更高,会更冷!我们的御寒装备……太简陋了!” 程序员的思维让他立刻开始计算生存概率,结果令人沮丧。
王二二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感受着肺部微微的刺痛,眼神却更加锐利。他体内希望火种的微光缓缓流转,带来一丝暖意,对抗着外界的严寒。他那身深色衣袂在雪地中格外显眼,但其材质似乎能有效隔绝寒气,并未结冰。“必须尽快找到避风处和稳定的水源、燃料。派蒙,感知附近是否有山洞或合适的扎营点。李默,检查设备,确保导航和火种。”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依旧稳定,是团队的主心骨。
派蒙从斗篷里探出半个身子,光翼微微发光,闭上眼睛努力感知:“嗯……左边……有好多……冰冰凉凉的、睡着的大树……右边……好像有条河,但是……被冻住了,在‘嘎吱’叫……前面……有个小山包,后面……风的声音变小了,可能有个……凹进去的地方?” 她的感知在纯净的自然环境中似乎更加敏锐。
按照派蒙的指引,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积雪中艰难前行了半个多小时,终于找到了那个背风的石坳。坳口不大,但足够三人容身,还能遮挡大部分风雪。王二二立刻动手,清理积雪,用找到的枯枝和油布搭起一个简易的挡风棚。李默则尝试生火,但打火机在低温下几乎失灵,枯枝也带着湿气,屡屡失败。
“让我试试!”派蒙自告奋勇地飞出来,小脸严肃地对着那堆枯枝,双手捧起希望火种吊坠,“宝贝火种,这次不要打坏蛋,只要……只要一点点温暖的小火苗就好!像……像刚烤好的松饼下面那种蓝蓝的小火!” 她集中精神,回忆着温暖的感觉。希望火种响应她的召唤,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晕,轻轻笼罩住枯枝。几秒钟后,一缕青烟升起,接着,一小簇金红色的火苗终于跳跃起来!
“成功了!”派蒙欢呼雀跃,光翼因兴奋而闪烁,“看!派蒙牌便携式打火机!还是太阳能的!(指希望火种)” 她的奇思妙想再次解决了大问题。
围坐在小小的篝火旁,温暖驱散了刺骨的寒意。李默用金属杯融化雪水,加入压缩饼干,煮成一锅糊状的热粥。派蒙虽然依旧抱怨“像在吃加热的墙灰”,但还是小口小口地喝了下去,身体渐渐暖和起来。王二二则默默地用匕首削尖几根树枝,制作成简易的捕鱼工具和防身武器。
夜幕降临,北境的星空低垂,仿佛触手可及,璀璨得令人窒息,却也冰冷得毫无温度。寒风在林间呼啸,如同鬼哭狼嚎。帐篷内,三人挤在一起取暖。派蒙缩在王二二和李默中间,光翼像小毯子一样盖在自己身上,散发着微弱但持续的热量,成了天然的暖炉。
“旅行者,”派蒙在黑暗中小声说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这里的晚上……好黑,好安静……只有风在哭……有点像……有点像‘虚无’来之前,家里最安静的时候……但那时候的安静是甜甜的,这里的安静……是冷冷的。” 她对情绪的感知总是如此细腻。
“害怕了?”王二二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。
“才……才没有!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