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乱发遮面,更没人看清过他的模样。云舒悄悄拿他跟自家弟弟云乐比了比,云乐每日都要把一头白金色的卷发整理得顺滑亮泽,连腰间挂的骨哨都擦得发亮。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:都是兽人,怎么活得这么不一样呢?
“里巳,怎么了?”云舒看了他不久就扬声唤他,声音穿过薄暮里的雾气,带着几分清脆。
里巳的脚步猛地顿住,像是被这声唤惊回神。他缓缓转过头,乱发缝隙里透出的眼神锐利得惊人,扫过舟上的族人,最后落在云舒身上时,才稍稍柔和了些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回应:“从进这片红樟林开始,我总觉得……有东西跟着我们。我的感觉还没出过错。”
这话一出,舟上的气氛瞬间凝住。几个年轻的兽人立刻握紧了武器,警惕地看向四周。
夜幕下红樟树的气根垂在水面上,像无数条灰褐色的长蛇,沼泽深处的暗影里,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水鸟的啼叫,更添了几分诡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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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舒也收起了手里的肉干。指尖摸到腰间别着的兽牙匕首递给了身旁的云乐,那是介森大叔给她打磨的最锋利的那把,骨柄上刻着简单的花纹。
就在这时,沼泽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“簌簌”声,像是枯叶被风拂过,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腐殖土里快速穿行。
声音太轻,若不是里巳提前提醒,恐怕没人会在意。云舒刚要开口询问,一道黑影突然从红樟树浓密的气根间窜了出来!
那影子身形瘦劲,皮肤是与沼泽腐土近乎一致的深褐色,身上裹着破旧的、沾满泥浆的兽皮,跑动时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,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,眨眼间就冲到了木舟旁。
云舒还没反应过来,只觉手腕被一股突如其来的蛮力攥住,那力道大得惊人,像是被铁钳夹住,疼得她差点闷哼出声。
下一秒,她整个人被对方拽着,踉跄着跌出木舟,落在一片勉强能落脚的树根泥墩上。
不等她挣扎,一只温热的、带着樟木与湿泥气息的手掌就捂住了她的嘴,将她的呼救死死堵在喉咙里。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急促呼吸,以及脖颈处抵着的一片冰凉,似乎是兽爪。
“云舒!”“姐姐!”里巳和云乐的吼声几乎是与云舒被掳走的动作同时响起。里巳没有丝毫犹豫,猛地从舟板上跃起,身形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,稳稳落在云舒刚才站立的泥墩上。“你在这待着!”这话是冲着云乐说的。
随着里巳剧烈的动作,那原本低垂的乱发被猛地甩开,如同一幅尘封的画卷骤然展开,显露出令人呼吸一滞的真容。
他的骨相清晰而硬朗,高耸的眉骨投下深邃的阴影,让那双异色眼眸在暮色中冷的得惊心,一只像是雪山之巅凝望人间的孤寒辰星,清冷剔透。
另一只却似日照中天时,洒满璀璨熔金的神域湖泊,炽烈辉煌。他的眉心一点印记,而飞扬的眼角处,几缕妖异的兽纹悄然蔓延,为这张集神性与野性于一体的面容,添上了一笔神秘的注脚。
里巳兽化后的利爪已经对准了掳走云舒的兽人,爪尖泛着冷光。那兽人显然极擅在沼泽中行动,拖着云舒转身就往红樟树的气根网里钻。
他的脚步异常轻巧,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隐藏在水面下的泥墩或树根上,脚下的软泥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。
云舒被他拽着往前冲,视线里全是交错的气根与飞溅的泥点,耳边是风掠过枝叶的“呼呼”声,以及身后里巳紧追不舍的脚步声。
她能感觉到这个兽人的速度越来越快,眼看就要钻进沼泽最深处那片密不透风的红樟林,那里的气根缠成了巨大的网,一旦进去,凭里巳兽化后的庞大身躯,再想找人就难如登天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,里巳突然掷出了手里的一截东西!带着破空的锐响,精准地朝着独行者的脚踝扎去。
这个兽人,似乎早有防备,猛地侧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