拨开他遮面的乱发,露出一张年轻却瘦削脱相的脸庞,嘴唇干裂,呼吸微弱。“受伤缺血过多,而且……极度饥饿。”她能感受到这具身体里生命力的微弱流逝。
独行兽人脖颈处,没有任何部落图腾的痕迹,只有一些陈年旧疤和新鲜的刮伤。
“应该是个真正的独行者。”里巳淡淡道,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。他刚才出手有分寸,只是将其打晕。
石鸣族长也走了过来,眉头紧锁:“这沼泽里,怎么还会有独行者?看他的样子,恐怕撑不了多久了。”
云舒抬头看向里巳和族长:“救他吗?”目睹了樟木族的遭遇,再看到这个为了口吃的连命都不要的独行者,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。
里巳沉默地看着昏迷的兽人,又抬眼扫了一下不远处木舟上神情惴惴的樟木族人,最后目光落在云舒脸上。
“随你。”他吐出两个字,算是默许。石鸣族长转向以前的阿岩族长,吩咐道:“阿岩,找人把他绑起来,手脚都绑上,用草绳,捆结实点。醒了之后给他点肉汤,别给太多,也别给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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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命令清晰而冷静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既给了生路,也杜绝了潜在的威胁。阿岩立刻应声,带着两个族人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独行者抬到他们的木舟上,熟练地用坚韧的草绳将其手脚缚住。
队伍继续前行。经过这个小插曲,气氛似乎更加沉闷了。云舒回到自己的位置,心里却惦记着那个独行者。她悄悄唤出系统面板,看着那49点经验值,犹豫了一下,还是没有动用。系统的治疗能力似乎是她目前最大的底牌,不能轻易暴露,而且经验值来之不易,要用在关键时刻。那个独行者虽然伤重,但主要是饥饿和失血,或许巫祝的草药和食物能救回来。
午后的阳光变得毒辣,蒸腾起沼泽溽热的水汽。船队找了一处相对开阔、有水边巨石遮挡的地方短暂休整。
云舒拿着一些捣碎的草药,走到族人的木舟旁。那个独行者已经醒了,被捆得像只粽子,靠在舟舷边。他睁着眼睛,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没有任何焦点,对于云舒的靠近也毫无反应,像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空壳。
阿岩正在旁边看着他,见云舒过来,连忙起身:“云舒姑娘。”
“他怎么样了?”云舒问道。
樟青在一边摇摇头:“喂肉汤喝了,喝得很急,差点呛到。但喝完就这样了,一句话也不说。”
云舒蹲下身,那独行者眼珠动了动,缓缓转向云舒,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感激,也没有敌意,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。他张开干裂的嘴,想说什么然后又把头转开,恢复成之前望天的姿势。
云舒心里有些发堵。这种绝望,比愤怒和反抗更让人心惊。
她拿起草药,想帮他处理一下手臂上一道比较深的伤口。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伤口时,那独行者猛地瑟缩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野兽警告般的、低低的呜咽声,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凶狠,虽然身体被缚,但那姿态分明是拒绝任何靠近。
云舒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缩回手。
“我来吧。”里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,手里还拿着一小块干净的兽皮。
他走到独行者面前,没有蹲下,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。他没有说话,也没有立刻动手处理伤口,只是那么看着。
独行者凶狠的眼神与里巳对视了片刻,渐渐地,那凶狠如同潮水般退去,又变回了之前的死寂,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畏惧。
里巳身上那种经历过无数厮杀、沉淀下来的冰冷气息,足以让任何敏感的野兽感到威胁。
里巳这才蹲下身,用兽皮蘸了水,动作算不上温柔,甚至有些粗暴地擦拭着独行者手臂上的伤口,将淤泥和腐坏的组织清理掉,然后拿出巫祝给的草药泥,同样毫不客气地糊了上去。
整个过程,那独行者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,也没有反抗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