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平静地扫过他们,在陆璟琛和秦屿身上略微停顿了零点几秒,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、几乎看不出的弧度,随即目光便落在了徐莹洁身上。
“关于我的需求,‘矛盾之境’,徐小姐有什么初步想法吗?”凌直接切入主题,仿佛刚才那微妙的对峙从未发生。
徐莹洁定了定神,强迫自己忽略身边那四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,将注意力集中在项目上:“凌先生,您的需求非常独特。‘禅意’追求空灵、静谧、与自然合一;‘赛博朋克’则强调高科技、低生活、都市疏离感。两者看似对立,但或许可以在‘内在探索’与‘外在科技’的冲突与融合中找到平衡点?比如,利用全息投影和生物传感技术,营造一个外表冰冷科技,内核却引导人进行深度冥想和内观的空间?”
凌静静地听着,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沙发扶手,未置可否。等徐莹洁说完,他才缓缓开口:“方向有趣,但流于表面。我要的不是技术的堆砌,也不是风格的拼贴。我要的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穿透了徐莹洁,看向某个虚空,“一种感觉。当你置身其中,既能感受到千年古刹的宁静与智慧,又能触摸到未来都市的脉搏与冰冷。是矛盾,也是统一。是撕裂,也是愈合。”
他的描述更加抽象,也更加深刻。徐莹洁感觉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、品味刁钻且思想深沉的客户。
会谈进行了近一个小时,凌的话不多,但每一句都切中要害,提出的问题让整个“不卷”团队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。而他看向徐莹洁的目光,也始终带着一种纯粹的、审视作品般的专注,以及……一丝若有若无的、仿佛在确认着什么的好奇。
会谈结束,凌站起身,与徐莹洁握手告别。他的手干燥而温暖,力道适中。
“期待你们的方案,徐小姐。”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神色各异的四位大佬,最后对徐莹洁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,“我相信,你会给我惊喜。”
离开“凌霄阁”,回程的车上,气氛异常沉默。
半晌,秦屿才烦躁地扒了扒头发,爆了句粗口:“**,怎么是他!”
陆璟琛面色冷凝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一言不发。
顾夜忍不住问:“陆哥,秦哥,你们认识那个凌?”
韩阳也看向他们,显然也想知道答案。
陆璟琛和秦屿对视一眼,竟同时保持了沉默。
一种无形的、因“凌”的出现而带来的紧张感,悄然弥漫开来。这个神秘的男人,不仅带来了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设计挑战,似乎也揭开了一些尘封的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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