示意他不必多言。他走到窗边,望着院中那棵半枯的老树,目光沉静。萧柳氏母子的演技在他眼中拙劣不堪,那看似宠溺的背后,是毫不掩饰的捧杀和恶意。他们是要将他彻底养成一个废物,永远无法威胁到二房的地位。
“安叔,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平静无波,“我落水昏迷前,似乎…在父亲书房外,听到二叔与父亲提及…江南漕运的账簿似有不清之处?”
萧安一愣,仔细回想,面色微变:“好像…是有这么回事。少爷您当时喝多了,老奴只当您醉话…您怎突然问起这个?”
“无事,随口一问。”萧景珩淡淡道。脑中的记忆碎片正在逐渐拼接,原主并非全然懵懂,只是以往沉溺酒色,从未深思。
就在这时,他感到脑中微微一震,仿佛有什么屏障被彻底打破!下一刻,无数清晰无比的信息洪流般涌现!
不再是昨日的模糊印象,而是真真切切,分门别类,仿佛一个庞大的图书馆对他敞开了大门!
《诗经》、《楚辞》、汉赋、唐诗、宋词、元曲…李白、杜甫、苏轼、辛弃疾…《论语》、《孟子》、《史记》、《资治通鉴》…甚至还有《天工开物》、《农政全书》里的工艺农学知识,以及一些…诸如水泥配方、简易蒸汽机原理等远超这个时代的东西!
它们不仅文字清晰,连注解、赏析、应用场景都无比详尽!
萧景珩心脏狂跳,面上却竭力保持平静。这金手指…未免也太逆天了!这哪里是文抄公,这简直是带着中华文明数据库穿越了!
恰在此时,院外传来一阵喧哗。几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,大约是原主的“酒肉朋友”,听闻他“康复”,竟直接寻上门来,人未到声先至:
“景珩兄!景珩兄!大好了否?兄弟几个特来邀你!今日望江楼有新到的鲥鱼,鲜美的紧!还有西域来的葡萄美酒,正好为你冲冲晦气!”
“正是正是!听闻昨夜景珩兄于病榻之上竟口出华章,惊走了王妈妈?哈哈!定要与我等细细分说分说!”
这几人挤进小院,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,眼神却透着看热闹的促狭。他们哪里是真心探病,分明是听说昨日“作诗”的奇闻,赶来起哄,怂恿他继续出丑玩乐。
萧安脸色一白,想要阻拦又不敢。
萧景珩转过身,目光扫过这几个“好友”,心中一片冷然。就是这些人,终日拉着原主厮混,将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,实则背地里没少嘲笑他蠢钝如猪。
为首的李公子见他不语,越发来劲,挤眉弄眼道:“景珩兄,莫不是昨日灵光一闪,今日又江郎才尽了?无妨无妨,美酒下肚,灵感自来!走走走!”
若是以往的原主,被这般一激,定然梗着脖子硬撑,哪怕胡诌也要诌几句,然后被哄笑着拉去花天酒地。
萧景珩却只是淡淡一笑。他正愁没机会初步试探这个世界对“文抄”的反应,这几个蠢货就送上门来了。
他缓步走到院中那棵半枯的老树下,伸手抚过粗糙的树干,似在沉吟。
李公子等人互相使着眼色,脸上嘲弄之意更浓,等着看笑话。
萧景珩忽地抬头,目光掠过几人,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空,朗声吟诵道:
“碧玉妆成一树高,万条垂下绿丝绦。
不知细叶谁裁出,二月春风似剪刀。”
贺知章的《咏柳》!诗句清新明快,比喻新奇贴切,将春日柳树描绘得生机勃勃,与眼前半枯的老树形成鲜明对比,更透出一股对生命的礼赞,与他昨日“纨绔”的形象格格不入!
小院内瞬间鸦雀无声。
那几个纨绔子弟脸上的嬉笑瞬间僵住,眼睛瞪得溜圆,张着嘴,活像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鸭子!他们虽不学无术,但基本鉴赏能力还是有的,这诗…这诗绝非往日萧景珩那些狗屁不通的打油诗可比!
萧安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,老泪差点再次夺眶而出!
萧景珩吟罢,目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