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于逆境中步步为营,如何于打压下隐忍蓄力,今日更是以绝对的实力,一举扭转乾坤,赢得满堂由衷的敬重。这份心智与才华,让她心潮澎湃。
然而,当她的目光掠过那群围拢着萧景珩、眼中闪烁着倾慕光芒的年轻女子,尤其当注意到那位容貌秀美、气质出众的林婉儿,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萧景珩,眼中欣赏之意几乎要满溢出来时,梁婉清唇角那丝欣慰的笑意不由得微微淡去。
她下意识地蹙了蹙眉,心中掠过一丝极细微、却不容忽视的异样感。那感觉酸酸的,涩涩的,像是原本独属于自己的珍宝,忽然被许多人发现并争相赞叹,虽知其依旧属于自己,却仍不免生出几分莫名的占有欲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。
她旋即暗自失笑,摇了摇头,试图驱散这不该有的情绪。自己与他,如今不过是志趣相投的知交好友,他有此成就,自己该当为他高兴才是,何以竟生出这般小女儿家的心思?
可是…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林婉儿的方向,见那林才女依旧专注地望着萧景珩,那眼神…梁婉清心中那点微妙的不适感又悄然浮现,让她轻轻哼了一声,虽极轻,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醋意。
这时,林婉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,她从侍女手中接过一方精心绣制的梅雪图案的锦帕,又取过一支小巧精致的紫竹狼毫笔,略一沉吟,于帕角飞快地题了两行小字。继而,她莲步轻移,竟朝着萧景珩的方向走去。
梁婉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过去。
林婉儿走至人群外围,略等了片刻,待萧景珩身周稍空,方上前一步,微微福了一礼,声音清柔如春溪流水:“萧公子。”
萧景珩闻声转头,见是一位陌生少女,容貌秀雅,气度不俗,便客气地拱手还礼:“这位姑娘是?”
“小女林家婉儿,家父乃前翰林编修林翰。”林婉儿落落大方地自报家门,脸颊微红,却目光清澈地望着他,“今日闻公子诗作,惊为天人,尤其‘疏影’、‘暗香’一联,道尽梅之神韵,婉儿佩服之至。”
“原来是林小姐,失敬。”萧景珩神色温和,“林小姐过誉了,景珩愧不敢当。令尊林老先生学养深厚,景珩久仰大名。”
林婉儿见他态度谦和,并无丝毫得意之色,心中好感更增。她双手奉上那方题了字的锦帕,柔声道:“公子高才,婉儿无以为敬,偶得一方拙帕,于角隅题小句‘闻道梅魂雪魄句,始知文字有真香’,聊表钦慕之心,望公子不弃。”
此举一出,周遭顿时静了静。众人皆知林婉儿才高眼高,今日竟主动赠帕题句,其心意可谓昭然。许多目光在萧景珩与林婉儿之间来回逡巡,带着几分探究与玩味。
萧景珩微微一愣,显然未料到对方如此直接。他看向那锦帕,绣工精良,题字清秀,句意亦雅致。他略一沉吟,并未立即接过,只拱手道:“林小姐谬赞。小姐锦心绣口,字句清雅,景珩感佩。然此帕乃小姐贴身之物,景珩不敢唐突收受。小姐厚意,景珩心领了。”
他言辞委婉,却态度明确,既赞赏了对方的才思,又守礼地拒绝了赠物。
林婉儿闻言,脸上红晕更甚,却并非全然羞窘,反而闪过一丝赞赏。她自然听出对方是出于尊重而非轻视,便也不强求,从容收回锦帕,微笑道:“是婉儿考虑不周,公子勿怪。公子乃真君子也。”
“小姐言重了。”萧景珩淡然一笑。
这一幕,尽数落在不远处的梁婉清眼中。见萧景珩并未接受那方明显带着情意的锦帕,她心中那点莫名的酸涩竟悄然散去大半,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松笑意。心想:这人倒还不算太呆。
这时,那位主位的老教授笑着走了过来,对萧景珩道:“景珩,今日你这两首诗,尤其是后一首七律,可谓冠绝全场,老朽等几人商议,欲将此次文会诗作魁首颁予你,你可有异议?”
萧景珩忙躬身道:“诸位前辈厚爱,景珩惶恐。文会旨在交流,魁首之名,实不敢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