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期许与鼓励,“男儿志在四方,正当如此!以你如今之才学见识,潜心准备,来年春闱,未必不能金榜题名,搏一个进士出身!”
说着,老先生缓缓站起身,走至身后那排顶天立地的书架前,略作寻觅,从中取出一只尺许见方、古香古色的樟木书匣。那书匣显然年代久远,边角处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,透着一股岁月的沉淀感。
赵文渊捧着书匣,走回案前,轻轻置于几上,神色间带着一种庄重与珍视。
“景珩,你过来。”
萧景珩依言上前。
赵文渊打开书匣,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叠叠手抄的书稿,纸张泛黄,墨迹深浅不一,却装订得极为工整。最上面一册的封皮上,以端正楷书写着《经义策要辑览》数字。
“这是…”萧景珩目光一凝。
赵文渊轻轻抚过那些书稿,语气中带着一丝追忆与感慨:“此乃老夫数十年来读书、讲学之心得。其中,有对十三经精要的钩玄提要,有对历代名家策论的分析评注,更有老夫参与历届会试、殿试阅卷时,对文章得失、考官偏好的一些体会与总结。其间旁批夹注,皆是心血所凝,虽是一家之言,未必全对,然于备考经义、策论,或可提供些许门径,省却一些摸索之功。”
他抬起头,目光殷切地看向萧景珩:“老夫知你志在春闱,然时日紧迫,需有名师指引,方能事半功倍。今日将此书赠予你,望你潜心研读,细细揣摩,但有所悟,融会贯通,化为己用。切记,读书不可死记硬背,需明其理,得其神,方能下笔有神,应对自如。”
萧景珩看着那满满一匣凝聚着老先生毕生心血的手稿,心中震撼莫名,暖流汹涌!这份礼物,实在太贵重了!这已非寻常的书籍,而是一位饱学鸿儒毫无保留的学识传承与殷切期望!其价值,远胜千金!
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,喉头微哽,后退一步,撩起衣袍,便要行大礼:“先生…此礼太重!学生…学生何德何能,受先生如此厚爱…”
赵文渊却伸手虚扶住了他,语气温和却坚定:“不必如此。老夫一生教书育人,所见学子无数,能如你这般天资颖悟又肯沉心用功,更兼心怀实学、不慕虚谈者,实属凤毛麟角。宝剑赠烈士,红粉送佳人。此笔记于你或有大用,若束于老夫高阁,不过废纸一堆罢了。望你善用之,来日春闱场上,能蟾宫折桂,光耀门楣,亦不负老夫今日之所赠。”
萧景珩站直身躯,望着老先生慈和而充满期许的目光,不再推辞,郑重无比地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书匣,如同接过一份无比庄严的使命。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坚定,一字一句道:“先生厚恩,景珩没齿难忘!定当日夜研读,刻苦钻研,必不负先生今日赠书勉励之深意!春闱之试,学生必竭尽全力,以求报效师恩于万一!”
“好!好!好!”赵文渊连说三个好字,脸上笑容舒展,满是欣慰,“你有此志,老夫便放心了。回去后,安心备考,若有疑难,可随时来寻老夫。书院这边,老夫也会替你留意,若有新的题解范文,亦会为你留着。”
“多谢先生!”萧景珩再次躬身,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动力。
又闲谈几句功课上的事后,萧景珩方捧着那珍贵的书匣,告辞而出。
走在回廊下,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,暖意融融。怀中书匣沉甸甸的,仿佛承载着一位长者厚重的期望与学识的分量。萧景珩步履沉稳,心中却思潮澎湃。
赵老的赠书与勉励,如同在他奔赴春闱的道路上,点亮了一盏明灯,指明了一条更为清晰的路径。这不仅是对他学业的巨大助力,更是对他这个人的一种极大认可与信任。
他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,目光越过书院重重的屋脊,仿佛已看到了那座巍峨的京城,以及来年春天那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礼部会试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与斗志,在他胸中升腾而起。
回到西偏院,他将那樟木书匣小心置于书案最显眼处。自此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