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师暗流汹涌,权贵觊觎的目光如同实质,压在景珩商行与醉仙酿的头顶。大掌柜萧文远的频频告急,让萧景珩深知,仅靠被动的防御和口头上的婉拒,已不足以应对日益猖獗的巧取豪夺。核心技术——“玻璃镜”的清晰成像工艺与“烧春酒”的高度蒸馏之法,已成为悬在头顶的利剑,也是招致祸患的根源。必须主动出击,构筑起一道坚固且隐秘的防线。
夜深人静,青鱼巷书房内,烛火摇曳。萧景珩屏退左右,只留展鹏在门外警戒。他铺开一张京师及近畿的简图,目光锐利如鹰隼,脑中飞速盘算。单纯的保密誓言和严防死守,在权势和利益的巨大诱惑面前,脆弱不堪。必须从根源上,让技术难以被窃取,即便被窥得一鳞半爪,也无法复制全局。
“迁移,分割,捆绑。”萧景珩指尖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京畿西南方向一处标有“潭柘山”的区域,低声吐出三个词。一个清晰而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成型。
翌日,萧景珩密召萧文远入府,进行了一番长达数个时辰的深谈。
“堂叔,镜子和酒的工艺,绝不可再集中于京师工坊。”萧景珩开门见山,语气不容置疑,“京师眼线太多,赵党势力盘根错节,难保没有疏漏。我意,将最核心的工序,迁出京城。”
萧文远一惊:“迁出?迁往何处?工匠、原料运输皆是问题……”
“地点我已初步选定,京西潭柘山深处。”萧景珩指向地图,“那里有废弃的窑场,地处偏僻,易守难攻。可借口兴建避暑别院或宗祠,暗中改造为工坊。工匠只选最核心、最可靠者,许以重金,连同家眷一并秘密迁入,严令不得随意出入,形同软禁,但给予最优厚的待遇。” 这是第一步,地理隔绝。
“其次,”萧景珩继续道,“工艺必须分割。以往一个工匠可能从头到尾参与制作,此法不可再行。须将镜子的制作分为:琉璃原胚烧制、银锡合剂配制、镜面镀膜、边框打造等数个独立环节。酿酒则分为:酒曲秘制、基酒酿造、多重蒸馏、勾调陈化等步骤。每个环节由不同组别的工匠负责,各组之间严禁交流,每人只知自己负责的部分,不知全局。即便有人被收买或泄密,也只能得到残缺的技艺。” 这是第二步,工序分割,信息隔离。
萧文远听得眼中异彩连连,此法可谓釜底抽薪,极大增加了技术窃取的难度。
“最后,也是最重要的一步,”萧景珩目光深邃,“独木难支。我萧家如今看似风光,实则根基尚浅,难以独自抵挡各方压力。需寻‘护身符’。”
“护身符?”萧文远疑惑。
“找几家背景深厚、与皇室或勋贵关联紧密,但又与赵党并非一路的皇商合作。”萧景珩解释道,“我们不卖技术,只出成品。以优惠价格,将部分镜子和烧春酒的独家经销权,授予他们。让他们也能从中获取厚利。利益捆绑之下,他们自然会成为我们的屏障。若有人想动我们的工坊,便是动他们的钱袋子,这些皇商及其背后的势力,绝不会坐视不理。” 这是第三步,利益捆绑,借势御敌。
萧文远恍然大悟,钦佩不已:“景珩,此计大妙!如此一来,技术得以保全,风险亦可分担!”
计议已定,便雷厉风行地执行。
数日之内,一批最核心的工匠及其家眷,以各种理由悄然离开京师工坊,消失在通往潭柘山的道路上。新的工坊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开始改建,戒备森严。工坊内部,严格按照萧景珩的设计,划分为数个独立的区域,工匠按组别安置,活动范围受到限制。流程被彻底打散,负责镀膜的工匠不知琉璃胚的配方,负责蒸馏的工匠不知酒曲的秘方。整个生产过程,如同一个精密而神秘的机器,每个零件各司其职,却无人能窥其全貌。
与此同时,萧景珩通过周秉正御史等较为正直的官员牵线,秘密接触了两位背景特殊的皇商。一位是专司宫廷丝绸采办的“云锦阁”东家,其背后有某位不太过问政事却地位尊崇的老亲王的身影;另一位则是经营官盐运输的“漕运帮”大佬,与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