食供给充足,只是冬日将至,棉衣粮草仍需提前筹备,以防严寒。”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,句句有据,未有半分虚言。
听罢回禀,元景帝微微颔首,目光深邃地看了萧景珩一眼,眼底闪过一丝赞许:“景珩此行,观风问俗,颇有所得。看你气色精神,更胜往昔,可见山水怡情,并非虚言。” 他顿了顿,语气放缓了几分,带着几分真切的关切,“朝中近日亦无大事,你且安心休整两日,再将礼部积压的文书处理一番。” 言罢,吩咐宫人赐茶,显然对他此番 “休假” 颇为满意。
“臣遵旨。谢陛下体恤。” 萧景珩再次躬身谢恩,心中了然,皇帝此举既是体恤,也是对他的信任,至少表面上,君臣相得无间。
退出皇宫,萧景珩并未直接回府,而是转道前往礼部衙署。此时辰光尚早,衙署门前已有不少官员往来,见萧景珩一身常服而来,纷纷驻足见礼。往日里虽也敬重,今日却多了几分不同,那目光中带着明显的忌惮与讨好。萧景珩心中清楚,他离京期间,宫中 “奉旨休沐” 的特殊待遇,再加上帝婿的身份,早已让这些官员暗自掂量起他在皇帝心中的分量。
礼部侍郎早已等候在衙署门前,见他到来,连忙上前拱手:“萧大人归来,真是太好了!署中积压了不少公文,正等着大人定夺。” 语气恭敬至极。
萧景珩点头,与他一同步入衙署。衙署内收拾得井井有条,廊下整齐堆放着公文箱,案台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。侍郎将数日来重要的公文摘要一一呈上,大多是关于明日的祭祀典礼、科举章程修订以及各地藩属的朝贡事宜。萧景珩坐在案前,指尖拂过微凉的纸页,略一翻阅,见并无紧急棘手之事,便抬眼对侍郎道:“这些文书,明日辰时召集各司主事,一同议事再定。” 声音沉稳,不怒自威。
侍郎连忙应下,又寒暄了几句,见萧景珩并无多谈的兴致,便识趣地退了下去。萧景珩独坐案前,望着窗外衙署庭院里的银杏,叶片已染成金黄,随风簌簌落下,心中却并未完全放松。他深知,京师表面平静,实则暗潮汹涌。
果不其然,返回侯府不过一个时辰,心腹护卫展鹏便悄然来到书房。此时天色渐暗,书房内点着一盏青灯,烛火摇曳,映得展鹏的面容有些凝重。他躬身行礼,压低声音禀报:“侯爷,属下查到一些情况,近日都察院有三位御史活动频繁,私下里在吏部、户部翻阅旧档,似是在搜集去岁江南漕运改道一案的相关卷宗。”
萧景珩执棋的手微微一顿,眸色沉了沉。去岁江南漕运改道,原是因旧河道年久失修,多处淤塞,不仅影响漕运效率,更危及沿岸百姓安危。他奉旨主持改道事宜,力排众议,拆除了不少地方豪强占据的堤岸田产,因此得罪了不少江南士族,朝中亦有不少依附于这些势力的官员暗中记恨。
“还有一事,” 展鹏继续说道,“市井间关于《石头记》的议论并未完全平息。虽无人敢明着非议侯爷,但不少茶楼酒肆、文人雅集中,仍有暗指此书‘文辞虽佳,然描摹闺阁琐事,恐非正道’的流言,甚至有人暗中揣测,书中某些情节是影射朝中之事。”
《石头记》是萧景珩闲时所作,书中多写闺阁儿女情长、家族兴衰,原是一时兴之所至,未曾想流传出去后竟引发这般热议。那些暗指之言,看似是批评文风,实则是想借此攻讦他 “不务正业”,动摇他在士林清议中的声望。
萧景珩听罢,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,面色平静无波。他抬手端起桌上的冷茶,浅啜一口,才淡淡道:“知道了。” 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漕运旧案,当初皆是依律而行,核查有据,并无半分私弊,他们要查,便让他们去查,正好还天下人一个清白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眼底闪过一丝笃定,“至于《石头记》,清者自清,浊者自浊。书中所言,皆是人间百态、真情实感,时日自会证明一切。眼下,不必急于辩解,且看他们有何后招。”
展鹏见他如此镇定,心中的担忧也消减了几分,躬身应道:“属下明白,这就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