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刮在脸上,像刀子割一样疼。
帅府内,炭火熊熊燃烧,映得墙壁上的舆图泛着红光。李敢与萧景珩相对而坐,面前摆着一壶温热的劣酒和几碟简单的菜肴,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吃喝,目光紧紧盯着舆图上的标记——那是匈奴大军的布防位置,密密麻麻的红点,像一张巨大的网,将朔州紧紧裹住。
“参军,照此情形,若再无外援,城中存粮最多只能支撑十日。”李敢端起酒杯,抿了一口,声音沉重,“匈奴虽暂缓猛攻,但显然是在消耗我们,等我们弹尽粮绝,他们便会发起总攻。”
萧景珩眉头微蹙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:“将军所言极是。匈奴骑兵机动性强,又善于持久战,硬拼绝非上策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伴随着风雪的呼啸。一名斥候冒雪急报,浑身湿透,头发和胡须上都结了冰,他踉跄着冲进帅府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将军!参军!不好了!匈奴一支骑兵,绕过北山,袭击了我们设在三十里外黑风峪的秘密粮草转运点!守军寡不敌众,粮草被焚毁大半,守将……守将以身殉国了!”
“什么?!”
李敢猛地站起身,腰间的佩剑发出“呛啷”一声脆响,他虎目圆睁,怒不可遏,一拳砸在案上,震得桌上的酒杯都倒了,酒液洒了一地:“好个匈奴!竟能找到黑风峪!这可是我们与后方联系的唯一一条隐秘粮道!”
萧景珩亦是心头一沉,如遭重击。黑风峪地势险要,山路崎岖,平日里鲜有人迹,是他们费尽心思才找到的秘密粮道,本以为万无一失,却没想到竟被匈奴精准袭击。这意味着,短期内外部补给线被彻底切断,城中的物资将只能坐吃山空。
帅府内的气氛瞬间凝固,炭火噼啪作响,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与绝望。
萧景珩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越是危急关头,越不能慌乱。他走到舆图前,目光紧紧盯着黑风峪的位置,沉声道:“将军息怒!黑风峪地势险要,若无人指引,匈奴绝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此处并发起袭击!当务之急,是立刻清理内患,查明是谁泄露了粮道的秘密!”
李敢也渐渐冷静下来,他知道萧景珩说得对。内奸不除,后患无穷。他咬牙道:“参军所言极是!内奸之事,我即刻派人密查,定要将其揪出来,碎尸万段!”
他顿了顿,目光重新投向舆图,语气沉重:“至于粮道……黑风峡是必经之路,匈奴既已察觉,必重兵把守。若强行强攻,我军伤亡太大,得不偿失。或许……可从此处绕行。”他手指指向地图上一处更为崎岖难行的小路,“此路需翻越两座雪山,人马难行,且需时日,但或许能避开匈奴的耳目。”
萧景珩凝视着地图上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,沉吟片刻。翻越两座雪山,谈何容易?大雪封山,道路艰险,稍有不慎,便会葬身雪山之中。而且,就算能绕过去,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,城中的存粮恐怕等不起。
他的目光在舆图上扫过,从黑风峡到匈奴大营的后方,再到右贤王部可能存在的位置,脑海中飞速盘算着。忽然,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抬起头,看向李敢,沉声道:“将军,或许……我们可双管齐下,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!”
“哦?”李敢眼中露出疑惑之色。
萧景珩手指点向黑风峡,解释道:“我们可派一支疑兵,佯装强攻黑风峡,摆出要夺回粮道的架势,吸引匈奴的主力注意力。同时,选派精锐死士,携带少量精锐装备和信物,轻装简从,翻越雪山,绕到敌后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这支死士队伍,一方面可以联络可能存在的盟军——也就是右贤王部,将陛下的旨意和我们的诚意传递给他们,争取他们的支持;另一方面,可伺机袭击匈奴薄弱的后勤据点,焚烧他们的粮草,扰乱他们的军心。匈奴大军八万,后勤补给至关重要,若其粮草被焚,必定会人心惶惶,攻势也会随之减弱。”
李敢闻言,眼睛一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