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向导常年在边境与漠北之间穿梭,熟悉每一条道路,每一处水源,更知道如何避开匈奴哨探常走的路线。他们专拣偏僻难行的小径,有时甚至要翻越陡峭的雪山,蹚过结冰的河流。
漠北的严寒,远超所有人的想象。这里的风,比朔州的更烈,更冷,吹在脸上,如同被刀割一般疼。呵气成冰,呼出的白气瞬间便凝结成细小的冰粒,落在胡须上、睫毛上,久而久之,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白霜。刀鞘与皮肤沾上,稍一用力便会撕裂,鲜血顺着伤口渗出,很快又被冻住,结成暗红的冰痂。
将士们用最厚实的皮袄紧紧包裹住身体,脸上涂着用油脂和草药混合而成的防冻膏,却依旧难以抵挡刺骨的寒意。他们蜷缩在马背上,身体微微颤抖,却始终保持着队列的整齐,没有人掉队,没有人抱怨。饿了,便从行囊中掏出一块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,放在嘴里慢慢啃咬,牙齿与干粮碰撞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难以下咽,却依旧强迫自己咽下去;渴了,便随手抓一把地上的积雪,塞进嘴里,冰冷的雪水顺着喉咙滑下,冻得人直打哆嗦,却能暂时缓解喉咙的干涩。
萧景珩与普通士兵同吃同住,毫无特殊。他没有独享温暖的帐篷,没有额外的食物补给,而是和将士们一样,蜷缩在马背上过夜,啃着同样坚硬的干粮,喝着同样冰冷的雪水。他的手掌早已被冻伤,布满了裂口,却依旧紧紧握着缰绳,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。他的沉稳坚毅,如同定心丸一般,感染着每一个人。每当有人露出疲惫或动摇的神色,看到萧景珩挺拔的身影,便会重新燃起斗志。
几天后,队伍携带的干粮彻底耗尽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按照出发前制定的计划,他们必须在干粮耗尽之前,找到第一个匈奴部落,进行“补给”——所谓的补给,便是抢夺匈奴的食物、马匹和物资,这是他们在漠北生存下去的唯一方式。
这日黄昏,夕阳的余晖透过厚重的云层,洒在茫茫雪原上,给这片死寂的土地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。先锋斥候骑着快马,急匆匆地赶回队伍,脸上带着一丝兴奋,也带着一丝警惕。他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,对着萧景珩抱拳道:“将军,前方三十里处,发现一个中等规模的匈奴部落!部落内约有帐幕数百,牛羊成群,看起来守备十分松懈,只有少量匈奴士兵在部落外围巡逻。”
萧景珩闻言,眼中寒光一闪,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。“就是它了!”他沉声道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传令下去!所有人衔枚,马摘铃,趁夜突袭!记住,不留活口,焚其帐幕,夺其牛羊马匹!动作要快,要狠,不能给匈奴人任何反应的机会!”
“是!”斥候领命,转身便要离去。
“等等!”萧景珩叫住他,补充道,“告诉各队统领,务必约束好麾下士兵,不得私自抢夺财物,所有缴获统一登记,按需分配!若有违抗军令者,立斩不赦!”
“属下明白!”斥候再次躬身,随后翻身上马,疾驰而去,将命令传递给各个队伍。
夜幕很快降临,月黑风高,正是突袭的绝佳时机。萧景珩率领八千铁骑,如同蛰伏的猛兽,悄悄向着匈奴部落逼近。马蹄踏在积雪上,没有发出丝毫声响,将士们屏住呼吸,眼神锐利如鹰,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,等待着进攻的命令。
匈奴部落内,灯火通明。帐幕里,匈奴人正围着篝火,喝着烈酒,吃着烤肉,载歌载舞,享受着夜晚的宁静。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到,死神已悄然降临。部落外围的巡逻士兵,也因为天气寒冷,缩着脖子,躲在避风的角落,聊着天,完全没有警惕性。
“进攻!”当队伍逼近到部落外围不足一里处时,萧景珩低喝一声,手中的青锋宝剑再次出鞘,直指匈奴部落。
随着命令的下达,八千铁骑如同狂风般卷入部落。箭矢如雨般射出,带着呼啸的风声,精准地命中目标。许多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,便已身首异处,倒在血泊之中。帐篷被点燃,火光冲天,照亮了整个部落,也照亮了将士们脸上的杀意。牛羊受惊,四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