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婉清有孕的喜讯,在萧景珩的授意下,并未在京中大肆张扬——他深知朝堂波诡云谲,虽如今自己权重位尊,却也不愿妻儿因这桩喜事被过多瞩目,徒增不必要的纷扰。只依着皇家规制,派心腹管家备齐礼单,郑重入宫禀报了元景帝与皇后。
帝后二人本就对萧景珩平定北疆、护国安邦的功绩感念不已,更喜他与梁婉清夫妻和睦、品行端方,如今听闻国公夫人有孕,自是圣心大悦。元景帝当即龙颜含笑,连连夸赞“天作之合,社稷之幸”,下旨赏赐黄金百两、珍珠玛瑙各一箱,又特赐了宫中珍藏的千年人参、灵芝等名贵滋补药材,皆是护胎养身的佳品;皇后更是疼惜梁婉清,不仅赏下了数匹御用的云锦软缎、亲手绣制的婴孩襁褓,还特意选派了两位在宫中服役三十年、经验极为丰富的嬷嬷,连同太医院专司妇科的李太医一同送往国公府,命他们常住府中,随时看顾梁婉清的身孕,务必确保母婴平安。
赏赐如流水般送入靖国公府,箱笼堆叠如山,太监宣读圣旨时,府内外仆从皆跪地接旨,眉宇间满是与有荣焉的喜色。萧景珩亲自送太监出宫,回身看着满院的赏赐,却不及看向内院的眼神温柔——于他而言,再多的荣华富贵,也不及妻儿平安康健。
自确认有孕那日起,梁婉清便成了靖国公府内绝对的重心,府中上下无不小心翼翼,将她护得如同易碎的珍宝。萧景珩更是一改往日偶尔留滞朝堂或应酬同僚的习惯,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邀约,每日清晨上朝时步履匆匆,下朝后便径直策马回府,片刻也不愿耽搁,满心满眼都是想要陪伴在妻子身侧。
他本是手握重兵、威震四方的国家柱石,在朝堂上挥斥方遒、决策千里,面对群臣时自带凛然气场,可回到家中,面对初次有孕、眉宇间带着温柔光晕的妻子,这位铁血将军却时常流露出笨拙又真切的温柔。每日李太医诊完脉,他必第一时间接过脉案,逐字逐句仔细研读,哪怕太医已说得详尽,他仍要反复追问“今日脉象是否平稳”“夫人饮食有无禁忌”“哪些动作绝对不能做”,将所有注意事项一一记在心上,甚至亲手写在小册子里,随身携带,闲暇时便拿出来翻看。
府中的后花园经过精心打理,花木繁盛却不杂乱,青石小径铺得平整光滑,正是散步的好去处。每日午后,萧景珩都会陪着梁婉清在园中缓缓踱步,他放慢了往日矫健的步伐,与她并肩而行,一手轻轻扶着她的腰侧,生怕她脚下不稳。梁婉清会温柔地靠在他身侧,轻声讲述腹中孩儿的细微动静:“今日晨起时,似乎感觉到轻轻的胎动,像是小拳头在敲我呢。”每当这时,萧景珩便会停下脚步,眼中满是惊奇与期待,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,屏住呼吸细细聆听,哪怕听不到什么声响,脸上也会露出满足的笑容,仿佛已与腹中的孩儿完成了一场奇妙的对话。
夜色渐深,内室的烛火温柔明亮,梁婉清靠在铺着软垫的榻上,萧景珩坐在床边,常会为她剥柑橘、削苹果。那柑橘是江南进贡的佳品,皮薄肉厚、清甜多汁,他剥得极为仔细,剔除了所有橘络,才将一瓣晶莹剔透的橘肉递到她唇边。这日午后,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榻上,暖意融融,梁婉清含着橘肉,看着他专注的侧脸,忽然轻声笑问:“夫君,你心里更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?”
萧景珩闻言,抬眸看向她,眼底的专注化作温柔的宠溺,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丝,声音低沉而温柔:“只要是我们的孩儿,男孩女孩,都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恩赐,我都满心欢喜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飘向远方,像是在畅想未来的模样,“若是男孩,我便教他读书识字、习文练武,让他知晓家国责任,将来若是有志,便保家卫国,若是愿求安稳,便守着家人平安顺遂;若是女孩,定要如你一般聪慧娴雅、温柔善良,我们便将她捧在手心,护她一世无忧,让她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,不必受半分委屈。”
梁婉清听着他真挚的话语,抿嘴轻笑,心中甜暖如蜜。她深知萧景珩并非虚言,他历经沙场风霜,最懂战乱之苦,也最珍视眼前的安宁,对这个孩子的期待,无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