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铭者呼吸似乎停顿半息,然后——
他笑了。
不是冷笑,不是轻蔑。
是久战老将,再闻战鼓的笑。
战旗猛地刺入大地,杀意如海爆开。
“好!”
“那便试试——你有没有资格替我三十六军记碑!!”
风沙在两军之间狂卷,像被千魂怒意牵引,连天空都被压得发出低吼。
无铭者抬手。
殷王旗下,三十六军虚影齐踏,大地震得裂出一道又一道赤黑纹痕。每一具甲魂的盔甲上都带着战痕,那不是岁月磨损——而是生前一次次刀砍槊刺留下的真实痕迹。
他们一路无声,却带着生前的誓约。
“殷旗在,军不死。”
这是千年前印在魂骨里的执念。
秦霜望着那排排已失血肉的亡军,声音发颤:
“他们……都知道自己死过吗?”
江行之沉声回答:
“不知道。”
“他们保存的不是意识,而是战志。”
“生前最后一刻是什么——此刻就是什么。”
秦霜心口发冷: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
江行之点头:
“在他们看来,这一战仍是千年前那场——不败、不退、不降。”
秦霜的喉咙几乎发不出声。
沈砚却没有退,反而往前一步。
这一脚落下,他脚下碑脉瞬间亮成火线,如雷霆爬过大地,轰出铿锵震响,正与殷军踏击的频率契合。
两声交汇,竟形成一种奇异的“对冲”!
秦霜惊讶:
“沈砚在……对他们的军势?”
江行之倒吸一口凉气:
“不,只是看似对冲。”
他眼神沉定:
“他没把殷军当敌人,他在——接军意。”
秦霜怔住。
江行之解释:
“殷军踏阵,是‘开战’。”
“沈砚踏阵,是‘接战’。”
“不是打,而是接。”
秦霜喃喃:
“若接得住……那就是‘承军’?”
江行之点头:
“殷统帅再强,也只是残格亡魂,可沈砚——活着。”
“活军接亡师。”
“这是……逆天。”
就在两人震惊的同时——
无铭者已经抬手。
刀势未起,声先至。
“全军。”
“——压阵!”
殷军齐踏,战意劈开地形,像灰色海啸,直扑沈砚而去!
每一步踏落,空气都像被战旗震碎——
铿!铿!铿!铿!
声声震心。
沈砚抬刀,整条碑脉随之升起。
数千碑纹叠阵交汇,化为血焰战图。
与殷军正面撞上!
轰!!!!!
气浪像陨石坠地般炸开,秦霜与江行之同时被推得向后退十数丈,脚下沟壑裂得像脉络断开。
天地被轰得暗下来。
视线尽是灰与血。
两军阵意真正撞上,不再是虚幻,而是如铁与铁、军与军硬生生的碰撞!
无铭者盯着沈砚:
“以你一人……也敢承我殷军阵势?”
沈砚目光沉稳:
“以我不够。”
他并指成印。
霎时碑阵光芒骤亮,背后血焰战旗展开,从原本的半旗燃成整面。
那不是古代旗制,而是——
以沈砚之意重铸的新旗。
旗面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