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沿途看到的惨状，想起了淞沪战场上传闻的日军暴行。
“回答我！”朱赤的声音如同鞭子，抽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会…会杀人…会…”一个角落里，传来一个士兵颤抖的声音。
“没错！会杀人！会放火！会奸淫掳掠！”朱赤的声音如同洪钟，带着无尽的悲愤和力量，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和心灵，“上海、苏州、无锡…一路过来，你们都看到了！小鬼子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！”
他的目光如电，扫视全场：“我们现在脚下站着的，是什么地方？！”
“是南京！是我们国家的首都！是我们身后几千万同胞的精神象征！”
“这里，有你们的父母妻儿！有我们祖祖辈辈的坟茔！有我们华夏延续了五千年的文明！”
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，一句比一句更具穿透力，仿佛要将这些话，如同钉子般楔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！
“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！”
“我们的身后，就是金陵！就是我们的家！”
朱赤猛地向前踏出一步，雨水打在他脸上，他却浑然不觉，只是用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睛，死死盯着他的士兵：
“我，朱赤！国民革命军第二六二旅旅长！”
“今日，在此，对天，对地，对此间所有弟兄立誓！”
他“唰”地一下拔出腰间的配枪——一支勃朗宁M1900，高高举起，指向阴沉的天空：
“自即刻起，我朱赤，与第二六二旅共存亡！与雨花台阵地共存亡！与南京共存亡！”
“鬼子想要踏进南京城，只有一个办法——”
他扣动扳机！
“砰！”
清脆的枪声撕裂雨幕，震人心魄！
“——那就是，从我们第二六二旅每一个弟兄的尸体上，踏过去！”
“轰！”
仿佛一道惊雷，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开！那视死如归的决绝，那与阵地共存亡的悲壮，那旅座身上从未如此炽烈燃烧过的、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与寒冷的斗志，像一团狂暴的烈火，瞬间点燃了士兵们几乎冰封的热血！
“旅座……”一个断了一条胳膊，靠在墙根的老兵，浑浊的泪水混着雨水滚滚而下，他用剩下那只手，死死抓起了身边的步枪。
“跟狗日的小鬼子拼了！！”一个脸上带着狰狞伤疤的班长，猛地举起拳头，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咆哮，脖子上青筋暴起！
“拼了！”
“拼了！！”
“跟鬼子拼了！！！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，是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怒吼！起初是几十人，然后是几百人！上千人！所有还能站着的士兵，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，或者仅仅举起了拳头，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！那声音汇聚在一起，冲上云霄，仿佛连天地间的雨幕都要被震散！
李韫珩、程智、张绍勋等军官，震惊地看着眼前这如同奇迹般的一幕，看着那个站在雨中，仿佛一尊永不倒塌的战神般的身影，他们心中的阴霾，竟真的被这股突如其来的、狂暴的气势冲开了一道缺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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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赤抬手，虚空一按。
怒吼声渐渐平息，但那一双双看向他的眼睛里，已经重新燃起了火焰——求战的火焰，复仇的火焰，誓死守护的火焰！
“现在，听我命令！”朱赤的声音恢复了冷静，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，“参谋长！”
“卑职在！”李韫珩下意识地挺直身躯，大声应道。
“立即组织人手，接收物资！”朱赤目光锐利，“我昏迷前，已通过特殊渠道，秘密筹措了一批军火粮秣，此刻应该已运抵后方隐蔽处，你亲自带可靠的人去，清点入库！优先补充弹药，分发干粮！”
“什…什么？”李韫珩猛地抬头，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。特殊渠道？秘密筹措？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？程智和张绍勋也瞪大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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