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布满了血丝,只剩下无尽的疲惫、惶恐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毒。
“闭门思过……”他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,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,烫在他的心上,带来屈辱的剧痛。
这不是普通的思过,这是在满朝文武面前,父皇亲手剥去了他作为储君的光环和尊严!
他甚至可以想象,此刻外面那些曾经对他卑躬屈膝的官员们,是如何在背地里议论、嘲笑,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另投新主!
“老三……朱棡!”想到那个让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,朱标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。
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,朱棡是如何精准地抓住赵奎这个破绽,并且如此迅速地发动反击,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!
那枚他寄予厚望、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朱棡致命一击的血狼令,如今反倒成了悬在他自己头顶的利剑!赵奎落入锦衣卫之手,万一……万一他扛不住诏狱的酷刑,供出点什么……
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,朱标猛地打了个寒颤,不敢再想下去。他烦躁地站起身,在昏暗的殿内来回踱步,如同困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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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傍晚时分,他试图通过隐秘渠道向外传递消息,联系几位平日里依附于他的朝中重臣,寻求对策和声援,然而送出去的消息却如同石沉大海,毫无回音。
世态炎凉,他今日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!
“不行!孤不能坐以待毙!”朱标猛地停下脚步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
他走到书案前,铺开一张素笺,提起笔,却久久未能落下。
写给谁?写什么?向父皇痛哭流涕地忏悔?声称自己御下不严,但绝无指使?还是……想办法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赵奎身上,甚至……让他永远闭上嘴?
笔墨在纸上晕开一团污迹,正如他此刻混乱而绝望的心境。他发现,在绝对的力量和父皇的意志面前,他那些引以为傲的权谋手段,竟是如此不堪一击。
就在朱标心乱如麻之际,殿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,他的心腹内侍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,脸上带着惊惶未定的神色。
“殿下……”内侍的声音带着哭腔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“刚……刚传来的消息,锦衣卫……锦衣卫在赵奎家中,搜出了……搜出了几封他与外地武将往来的密信,还有……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金银!”
“什么?!”朱标手中的笔“啪嗒”一声掉在纸上,污损了更大一片。
他眼前一黑,几乎晕厥。
密信!金银!这无疑是雪上加霜!即便这些信和金银与构陷晋王、勾结北元无关,也足以坐实赵奎结交外臣、贪赃枉法的罪名!
而他这个东宫之主,一个“失察”的罪名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!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,引申出他结党营私、图谋不轨……
“废物!蠢货!”朱标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温文形象,猛地将书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,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,他胸膛剧烈起伏,面目狰狞,低吼道,“他怎敢!他怎敢背着孤做下此等事情!”
内侍吓得浑身发抖,伏在地上不敢抬头。
发泄过后,朱标如同被抽空了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,喘着粗气。
他知道,现在再怎么骂赵奎也无济于事了。当务之急,是如何最大限度地撇清自己,将损失降到最低。
“去……”他声音沙哑地吩咐内侍,“想办法……给里面递话,让赵奎……管好自己的嘴!他的家人,孤会替他照顾好……若敢胡言乱语……”他没有再说下去,但话语中的威胁意味,不言而喻。
内侍应了一声,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。
空荡的寝殿内,再次只剩下朱标一人。
跳动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,扭曲而庞大,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。
他望着那摇曳的火焰,眼中充满了不甘、愤怒,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,对未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