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页被攥得有点皱,上面还留着老周书店里的旧书味。电动车穿过老巷子,风从耳边吹过,带着阳光晒暖的梧桐叶味道,路边的人家开着门,有阿姨在门口择菜,碧绿的青菜摆得整整齐齐;有爷爷坐在门口下棋,棋子落在棋盘上“啪”的响;看见他们就笑着打招呼,阿哲也笑着回应,连带着一尘也觉得,这老巷子的人都透着亲切,像一家人。
旧家具市场在城郊,离老巷子有七八里路,电动车骑了快半个小时才到。市场门口堆着几棵枯树,树枝上挂着“旧物新生”的木牌,木牌上刻着花纹,有点旧却很精致。往里走,密密麻麻的摊位排得像条长街,旧家具堆得老高,有带着雕花的旧衣柜,柜门上刻着牡丹,花瓣还透着红;有铺着花布的旧沙发,布面上印着小碎花,有点褪色却很干净;还有摆着瓷瓶的旧博古架,架子上的瓷瓶缺了个口,却透着古意。空气中混着木头的清香和淡淡的霉味,却透着烟火气,像走进了一个装满回忆的仓库。
“咱们先逛外圈,再逛里圈,”阿哲把电动车停在树荫下,锁好车,拉着一尘往里走,“外圈多是散户,都是家里用旧了的家具,价格实在,没那么多虚头;里圈有商家,容易漫天要价,咱们没那么多钱,还是先看外圈。”
两人顺着摊位慢慢逛,遇到卖桌子的就停下来看。第一个摊位的桌子刷了新漆,深棕色的漆油亮油亮的,闻着却有刺鼻的油漆味,阿哲拉着一尘就走:“这漆味太大了,老人孩子闻着不舒服,对身体不好,不能买。”第二个摊位的桌子桌面裂了道缝,摊主说能补,阿哲蹲下来摸了摸,指尖能感觉到裂缝的深度:“这裂缝太深了,补了也会松,说不定用几天就坏了,咱们得买结实的。”第三个摊位的桌腿晃得厉害,一推就“吱呀”响,阿哲摇了摇头:“太不安全了,孩子坐在旁边,万一桌子倒了就麻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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逛了快一个小时,腿都走酸了,鞋子上沾了不少灰,还是没找到合适的。一尘有点着急,攥着地址的手紧了紧,指尖都有点发白:“会不会真的找不到合适的?要不咱们加点预算?多花点钱,买个好点的。”
“别慌,”阿哲拍了拍他的肩膀,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,剥了糖纸递给一尘,“我上次淘衣柜,逛了两个小时才找到,好东西都在后面藏着呢。再逛会儿,肯定能找到咱们要的‘有缘桌’——就像找朋友一样,得慢慢遇,遇着了就是一辈子的事。”
一尘接过糖,橘子味的甜在嘴里散开,心里的着急也淡了些。两人又逛了十几分钟,路过一个卖旧瓷瓶的摊位时,阿哲忽然停住脚步,指着前面一个摊位:“你看那个,是不是像咱们要找的?”
一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,摊位后面摆着四张深棕色的实木桌,桌面光滑,木纹清晰,像流淌的小河;旁边放着八把带靠背的木椅,椅背上有简单的花纹,坐着应该很舒服。阳光落在桌面上,泛着温润的光,像给桌子镀了层膜。摊主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,穿着蓝布衫,袖口卷到胳膊肘,露出结实的胳膊,他坐在椅子上抽旱烟,烟袋锅子冒着袅袅的烟,烟雾在晨光里慢慢散开。
两人走过去,阿哲先蹲下来,手掌顺着桌面的木纹摸,指尖轻轻滑过,从桌子的这头摸到那头,然后又晃了晃桌腿,桌腿稳稳的,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响,没有“吱呀”声。“大爷,这桌子怎么卖?”他抬头问,声音里带着点期待,眼睛盯着桌子,舍不得移开。
大爷磕了磕烟袋锅子,把烟灰磕在地上,看了他们一眼,声音有点沙哑:“桌子一百五一张,椅子五十一把,四张桌子八把椅子,一共一千一。这都是老松木的,结实得很,我自己家用了好几年,现在孩子搬新家,没地方放,才拿来卖。”
阿哲眉头轻轻皱了下,心里算着账:一千一超出预算太多了,他们只有五百块的预算,得想办法砍下来。他指着桌面边缘,故意凑近了看,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:“大爷,您看这桌面,虽然看着亮,但这边缘有几道浅划痕,摸着手感不太平;还有这椅子,您看这靠背,好像有点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