遍全身。
他走过去,拿起一把螺丝刀,对阿哲说:“我来拧这边的螺丝,你扶着点。”阿哲点点头,把手里的钉子递给林晓,然后扶住书架:“小心点,别拧太紧,木头脆。”林晓则在旁边,把饼干递到他们嘴边,一人喂一口,甜香混着敲击声、说话声,在地下室里漫开,像一首正在写的诗,每一个字,都藏着星火,藏着希望,藏着那些“撑下去”的勇气。
窗外的星星越来越亮,巷子里的灯光也一盏盏亮了起来,和地下室的暖黄灯光呼应着。远处传来谁家炒菜的香味,传来小孩子的笑声,传来晚归人的脚步声——这些声音,这些味道,这些光,都和地下室里的诗、饼干、敲击声混在一起,变成了最踏实的日子,最温暖的希望。
一尘拧着螺丝,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经理说的“撑不过冬天”。他抬头看了看阿哲,阿哲正咬着饼干,皱着眉头扶着书架,脸上沾了点木屑;又看了看林晓,晚归的人——这里有光,有诗,有等着他们的温暖。
暮色彻底漫下来时,地下室的书架已经修好了。阿哲用砂纸把书架边角磨得光滑,避免勾破诗稿;一尘则把那些歪歪斜斜的书重新摆好,按诗集、散文、小说分了类,还在最下层留了个空位,专门放孩子们写的短诗。林晓抱着那盆绿萝,小心翼翼地放在刚刷了白漆的木梯花架上——白漆是阿哲从家里翻出来的,虽然有点兑水,刷在木梯上却像给梯子裹了层薄雪,绿萝的藤蔓垂下来,嫩绿的叶子贴着“雪”色梯档,倒真像春天落在了冬天的架子上。
“叮咚——”门上挂着的旧风铃忽然响了,是用啤酒瓶盖和彩色绳编的,还是上次社区活动时,几个老太太教他们做的。风铃响时,门被轻轻推开,张阿姨牵着小宇的手走了进来,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:“我猜你们还没吃饭,熬了点小米粥,给你们端来一碗。”
小宇躲在张阿姨身后,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,见一尘看过来,连忙把纸递过去,声音小小的:“一尘哥,我又写了句诗。”纸上的字歪歪扭扭,却写得很认真:“粥的热气飘啊飘,像给地下室戴了顶白帽子。”
一尘蹲下来,摸了摸小宇的头,把纸仔细叠好,放进帆布包——和策划案放在一起,那皱巴巴的诗稿,像给硬邦邦的策划案裹了层软糖。“写得真好,”他笑着说,“今晚就把它贴在墙上,让大家都看看。”小宇的眼睛一下子亮了,躲在张阿姨身后的身子也挺直了些,像棵刚浇了水的小苗。
阿哲已经把保温桶打开了,小米粥的香气混着饼干的甜香、绿萝的清香味,在地下室里漫开。“张阿姨,您也坐,”他搬来藤椅,又想起毛线还没缝垫子,连忙把毛线和织针递到林晓手里,“晓儿,你先学着织两针,等会儿我教你怎么缝垫子。”林晓接过毛线,兴奋地坐在藤椅上,手指笨拙地缠着线,织针在手里转来转去,却怎么也织不明白,惹得张阿姨和小宇都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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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热闹着,风铃又响了,这次进来的是李老师。他还是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手里拿着本旧诗集,封面上写着“青春诗选”,是几十年前的版本,边角都磨得起了毛。“我路过,听见里面热闹,就进来看看,”他笑着说,目光落在墙上新贴的小宇的诗稿上,“哟,又添新作品了?”
一尘给李老师倒了杯温水,递过一块饼干:“李老师,您来得正好,晓儿刚写了句‘地下室的灯亮着,像颗星星落在地上’,您给指点指点。”李老师接过饼干,咬了一口,慢慢嚼着,然后接过林晓的笔记本,戴上老花镜,仔细看着那句诗,手指轻轻点着纸面:“好啊,‘落在地上’这四个字好,把灯的暖、灯的亲,都写出来了——星星在天上,太远;落在地上,就成了能摸得着的光,这不就是咱们诗社吗?”
林晓听得眼睛发亮,连忙拿起铅笔,在句子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地下室,屋顶上顶着颗星星,像给房子戴了顶星星帽。李老师看着他的画,笑着点头:“这样一来,诗和画就凑成一对儿了,以后咱们诗社,也能搞个‘诗画配’,多热闹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