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的药盒,小短腿跑得飞快,辫子在身后甩成小旗子,“你怎么不吃药呀?”她仰着小脸,眼睛瞪得圆圆的,像含着两汪清泉,“这些药都放好久了,抽屉里还有好多呢!”
一尘被问得一愣,咳嗽声都停了,他看着小女孩手里的药盒,又想起早上阿哲塞给他的那盒,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帆布包侧袋——里面空空的,想来是刚才跑太急,药盒掉出来了。“这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喉咙里的痒意又涌上来,只好用手背捂住嘴,咳得更厉害了,连带着胸口都发闷。
小女孩看着他难受的样子,眼圈一下子红了:“奶奶说,不舒服要吃药才会好。陈老师总帮别人,自己不舒服却不说,是不是忘了自己也需要被照顾呀?”她把药盒往他手里塞,小小的掌心带着温度,“现在就吃好不好?我去给你倒温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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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等一尘回答,她已经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进厨房,很快端着杯温水跑回来,杯沿还冒着热气。“吃吧吃吧。”她仰着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像在监督什么重要的仪式。
一尘看着杯里晃动的水光,又看了看小女孩认真的脸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,软软的,酸酸的。他接过药盒,拆开包装,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,就着温水咽了下去。药片滑过喉咙时,带着点微苦,却奇异地让心里的某个角落松了口气。
“这才对嘛。”小女孩笑了,露出两颗小虎牙,“以后陈老师不舒服,要告诉我们呀,我们也会照顾你的,就像你照顾我们一样。”她捡起地上的另一盒药,小心翼翼地放进他的帆布包内侧,“这次放里面,就不会掉啦。”
风从走廊尽头吹过,带着桂香,把一尘的咳嗽声吹得淡了些。他望着小女孩跑开的背影,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空药板,忽然想起去年冬天,诗社办“暖冬诗会”,他也是咳得厉害,阿雅给他买了药,他随手塞在抽屉里,后来忙忘了;想起上个月筹备“诗歌信箱”,阿哲给的药,他放在桌上,被一堆诗稿盖住,再也没想起。原来他总说“带着奶奶的佛珠能安心”,却忘了,真正的安心,不是硬撑着把所有事扛在肩上,而是偶尔也能接住别人递来的温暖。
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走廊的诗稿上,那些“月是故乡明”“思念是颗会发芽的种子”的句子,此刻都像是在轻轻说:你看,被人惦记的感觉,多好。帆布包里的药盒安安静静地躺着,像个被重新记起的约定,提醒着他,再坚强的人,也需要一片可以停靠的屋檐,一杯温热的水,和一句“记得照顾好自己”的惦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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