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手将毯子扔了上去。整个过程,他没有再看苏晚月 一眼。
“你睡床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说完,他便背对着床铺的方向,在长条凳上躺了下来。凳子很窄,他高大的身躯只能勉强侧卧,一双长腿无处安放,只能有些憋屈地曲起。
苏晚月 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对着她、蜷在冰冷板凳上的沉默背影。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冲击感席卷了她。这和她记忆里的新婚夜截然不同!前世,他对她这个被迫娶进门的“包袱”只有冷漠和疏离,虽然也没有强迫她,但那种无声的排斥和居高临下的审视,比任何言语都伤人。他绝不会主动让出唯一的床铺,蜷在连翻身都困难的板凳上!
是哪里不对了?难道……重活一世,连他的行为也改变了?
不!不能被他此刻看似“退让”的行为迷惑!苏晚月 猛地甩头,将心头那点微弱的动摇狠狠掐灭。鳄鱼的眼泪罢了!前世他用冷漠逼疯了她,今生难道要换一种更隐蔽的、温水煮青蛙的方式?她绝不会再上当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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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。目光警惕地扫过陆行野僵硬的背影,确认他没有任何异动后,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,小心翼翼地重新躺回床上。她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,像一条渴望钻进缝隙的壁虎,尽可能拉开和床铺另一边——那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——的距离。
大红的被子像一团灼热的火,裹在身上只让她感到窒息和肮脏。她悄悄将被子往下扯,只盖到腰际。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皮肤,反而让她混乱的大脑稍稍清醒。
活下去。离开这里。赚很多很多钱,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!
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瞬间驱散了重生初期的恐慌和无措。苏晚月 的眼底,燃烧起冰冷而坚定的火焰。她悄悄侧过脸,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逡巡。
墙角堆着两个她带来的旧藤箱。其中一个箱子里,藏着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几块压箱底的钱,还有一小叠皱巴巴的全国粮票——那是她前世饿肚子时都没舍得动用的最后家当,也是她此刻唯一的启动资金。
她的目光掠过桌上燃烧的红烛,掠过墙上刺目的喜字,最终落在墙角那台蒙着碎花布的老式蝴蝶牌缝纫机上。那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嫁妆,也是她赖以谋生的工具。前世的她,曾用这台缝纫机在无数个深夜里替人缝补,换回微薄的收入,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家和……那个所谓的“私生子”的开销。
小宝……
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,狠狠扎进苏晚月 的心脏,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。她猛地闭上眼,用力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。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。
当务之急,是钱。是独立。是尽快摆脱这个牢笼!
她需要启动资金。电子表!苏晚月 的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念头。前世模糊的记忆里,八三年底,第一批走私的电子表流入这个北方小城,瞬间风靡,一块能翻好几倍的利润!现在才七月初,还有时间!她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,找到门路!
苏晚月 的心跳骤然加速,血液在冰冷的四肢里重新奔涌起来。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,听着长凳那边传来的、属于陆行野均匀却略显压抑的呼吸声。
确认他“睡着”了。
苏晚月 的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的冷光。她极其缓慢地、无声地坐起身,动作轻得像一只猫。目光紧紧锁定在陆行野宽阔的后背上,防备着他任何可能的动静。
然后,她伸出手,颤抖的指尖探向自己枕头的下方。
粗糙的棉布枕套下,是蓬松却带着一股陈年棉花味的枕芯。她的手指在里面摸索着,穿过柔软絮状的填充物,直到触碰到一个坚硬、冰冷、带着棱角的物体。
那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瞬间窜遍全身,带来一种近乎病态的安心感。
那是一把剪刀。
一把她白天偷偷藏起来的、家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