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走了出去,目标明确:家属区后街那家不起眼的“巧手张裁缝铺”。
后街比家属区更显破败,路面坑洼不平。午后慵懒的阳光斜斜地照在“巧手张裁缝铺”褪了色的蓝布门帘上。铺面很小,一台老式的“蝴蝶牌”脚踏缝纫机几乎占据了小半空间,发出单调而规律的“哒哒”声。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布絮和淡淡的浆糊味。
店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,姓张。她身形微胖,挽着袖子,露出结实的小臂,正埋首在缝纫机前,手指翻飞,动作麻利地车着一条裤子的边。她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,眉头紧锁,带着一种被生活重担压出来的疲惫和不易察觉的焦躁。铺子里冷冷清清,墙角堆着些零碎的布头和几件做好的成衣,款式老旧,蒙着一层薄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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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晚月掀开门帘走进去时,带进一阵微风。张裁缝头也没抬,只粗声问了一句:“做衣服还是改衣服?”
“张大姐,”苏晚月的声音清亮温和,带着恰到好处的亲近,“想麻烦您点事儿。”
张裁缝这才抬起头,看到是个面生的年轻小媳妇,穿着朴素但收拾得干净利落,眼神清亮,不像是来扯闲篇的。她脸上的不耐稍稍收敛,手上动作却没停:“说吧,啥事?”
苏晚月走到缝纫机旁,没有立刻提布料的事,目光落在张裁缝正车的那条裤子上。深蓝色的涤卡布,样式是时下最常见的直筒,裤脚肥大。“大姐这手艺真利索,”她真心实意地赞了一句,随即话锋一转,带着点好奇,“这涤卡的料子……挺结实,就是颜色沉了点,现在小年轻是不是更喜欢鲜亮点儿的?”
张裁缝手上动作一顿,终于停下了缝纫机,重重叹了口气,拿过旁边的旧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水,才没好气地说:“鲜亮?谁不想做鲜亮的?可那‘的确良’是好弄的?布票卡得死紧,供销社里稍微像样点的颜色,早被有关系的人内部留了!剩下的,不是土黄就是酱紫,要不就是些印染有瑕疵的布头布脑,做了也没人稀罕要!” 她指了指墙角那堆蒙尘的成衣,“喏,压那儿几个月了,问都没人问!这年头,生意难做啊……” 语气里满是无奈和积压的怨气。
苏晚月的心跳得更快了。张裁缝的抱怨,恰恰印证了她的猜想!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。
“大姐,”苏晚月凑近了些,压低声音,眼神却异常明亮,“如果……我有门路弄到点颜色还不错的‘的确良’,就是可能有点小瑕疵,或者是零头布,您看……您这儿能做吗?”
张裁缝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像黑暗中突然划亮的火柴。她上下打量着苏晚月,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:“真的?啥颜色?有多少?瑕疵大不大?” 连珠炮似的问题抛了出来。
“具体得看了货才知道,”苏晚月保持着镇定,没有把话说死,“量可能不大,颜色嘛……总比土黄酱紫强。关键看您的手艺,能不能化腐朽为神奇。” 她顿了顿,抛出了真正的诱饵,“大姐,您手艺这么好,窝在这里接些改裤脚、打补丁的活儿太屈才了。要是咱们能合作,您负责做,我负责找料子和销路,赚的钱,咱们对半分。您看怎么样?”
“对半分?”张裁缝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。她在这小铺子里熬了半辈子,接的都是些零碎活计,勉强糊口。苏晚月的提议,像在她死水般的生活里投下了一块巨石。“你……你能找到销路?现在管得可严!”
“事在人为嘛,”苏晚月微微一笑,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笃定,“大姐,您就说,愿不愿意试试?成了,咱们一起赚钱;不成,您也没什么损失,那些布头做坏了也不心疼,对吧?”
张裁缝盯着苏晚月看了足足十几秒,似乎在衡量这个年轻女人话语里的分量和风险。终于,她猛地一拍大腿,震得缝纫机都晃了一下:“行!妹子,就冲你这股子劲儿,大姐信你一回!干了!啥时候能看布?”
“就这两天,我弄到东西就来找您!” 苏晚月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笑容真切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