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窗边,悄悄往下看。
楼下院子里,邻居张大姐正和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、推着辆破旧自行车的男人争执。男人车后座上用麻绳捆着一台半旧的“蝴蝶牌”缝纫机头,机身用油布盖着,但露出的黑色铸铁机架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。
“……李技术员!你答应得好好的!我攒了一年的工业券,又托了多少关系才弄到缝纫机票!你说今天肯定给我弄到!现在又说没有?你让我这婚期快到的闺女拿什么当嫁妆?” 张大姐急得满脸通红,声音带着哭腔。
被称作李技术员的男人一脸为难,搓着手:“张姐,对不住,对不住啊!厂里仓库那边临时变卦了,说这台是返厂维修的,不能卖了…我也没办法啊!要不,你再等等?下批货来了我第一个给你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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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?等到猴年马月去!我闺女下个月就要出门子了!” 张大姐又气又急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那台半旧的缝纫机头,在苏晚月眼中仿佛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光芒!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几乎要蹦出来!机会!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!张大姐要的是新机,这台返修的旧机头,在她这里就是救命的宝贝!
“张姐!李技术员!” 苏晚月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,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颤抖。她顾不上许多,飞快地跑下楼。
楼下两人都诧异地看向她。苏晚月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走到李技术员面前,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台旧机头:“李技术员,这台…返修机,厂里打算怎么处理?”
李技术员愣了一下:“啊?这个…厂里说修好了内部处理,或者当废铁…”
“废铁?” 苏晚月的心狠狠一抽,仿佛看到宝贝被糟蹋,她立刻打断,语气斩钉截铁,“别当废铁!卖给我!我出钱买!”
张大姐和李技术员都愣住了。张大姐疑惑地看着苏晚月:“月妹子,你要这坏的干啥?又不能使。”
“我能修!” 苏晚月脱口而出,带着孤注一掷的笃定。前世为了省钱,家里那台老缝纫机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是她自己摸索着修的,“李技术员,你说个价!只要我能凑出来,这台机头我要了!”
李技术员狐疑地打量着苏晚月,看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衫,实在不像能拿出钱的样子。他犹豫着伸出两根手指:“二十块…还得搭五张工业券。” 这价格其实比新机便宜太多,但对他来说,能处理掉这个麻烦也不错。
二十块!苏晚月的心沉了一下。她口袋里只有卖蝙蝠衫剩下的最后八块七毛三分钱。工业券?更是没有!筒子楼里谁家不把工业券当宝贝?她咬紧下唇,脑子飞快地转着。
“李技术员,” 苏晚月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,但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钱,我现在只有八块七毛三…但我可以打欠条!剩下十一块二毛七,我保证一个月内还清!利息您说多少就多少!至于工业券…” 她顿了一下,看向旁边焦急的张大姐,一个念头闪过,“张姐,您看这样行不行?您手里不是有券吗?这台新机您急用,我帮您想办法尽快弄到新机!您先借我五张工业券应个急?我拿这台旧机头当抵押!要是我弄不来新机,或者一个月内还不上钱和券,这台机头您拿走!我分文不要!”
这近乎异想天开的提议,让张大姐和李技术员都目瞪口呆。张大姐看着苏晚月眼中那几乎要烧起来的恳切和孤勇,又看看那台无望的新机,再看看那台旧机头,犹豫挣扎着。李技术员则觉得苏晚月简直是疯了。
“月妹子…这…” 张大姐犹豫不决。
“张姐!我苏晚月说话算话!我拿我的人品担保!” 苏晚月挺直了单薄的脊背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,“您信我一次!给我五天时间!五天内,我一定给您弄到一台崭新的‘蝴蝶牌’缝纫机!”
或许是苏晚月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震撼了张大姐,或许是她实在走投无路。张大姐一咬牙:“行!月妹子,姐信你一回!五张工业券,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