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毫无泪痕的眼角,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,带着一种刻意表演的悲戚和疲惫:“…老爷子这病来得太急,一点征兆都没有…张医生说了,怕是…怕是就这几天的事了…”她抬眼看到陆行野,立刻像装了弹簧般从沙发上弹起,脸上瞬间堆满殷切的关切,声音也拔高了几分:“行野!你可算回来了!老爷子刚才还迷迷糊糊念叨你的名字呢!” 然而,当她的目光掠过紧跟在陆行野身后的苏晚月时,那浮在表面的关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,只余下冰凉的审视和一丝掩藏在高高扬起的眉毛下的鄙夷。
“大哥!” 二弟陆行邦穿着一件时兴的米黄色夹克衫,也从沙发上站起身,脸上堆着夸张的亲热笑容,几步迎上来,“路上辛苦了吧?老爷子情况不太好,家里都乱了套了,就等你回来主持大局呢!” 他的目光在苏晚月身上溜了一圈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、带着轻佻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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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妹陆晓芸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里,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自己新涂的鲜红指甲油。看到苏晚月,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,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蔑的冷哼,随即转向陆行野,声音又甜又腻,带着撒娇的意味:“大哥,你可算回来了!你再不回来,家里都快被某些晦气人搅翻天了!有些人啊,架子摆得比首长还大,老爷子病成这样,非得三催四请才肯挪窝,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!” 这指桑骂槐的尖酸刻薄,显然是得了赵玉芬的真传。
苏晚月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。那些或审视、或鄙夷、或嘲讽的目光,像无数根冰冷的针,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身上。她强迫自己挺直那仿佛随时会被压垮的脊背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嫩肉里,用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维持表面的平静。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荒原,只有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。这就是陆家,一个用红漆和金粉涂抹着门面、内里却早已爬满蛆虫、散发着腐烂恶臭的泥潭!她只想立刻转身逃离。
陆行野仿佛对周遭那些含沙射影的言语和目光置若罔闻。他径直走向楼梯口,那里正站着刚从楼上下来的家庭医生张医生。陆行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镇定:“张医生,情况?”
张医生摘下听诊器挂在脖子上,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,声音压得很低:“陆老首长这次是心源性猝死合并严重肺部感染,心肺功能衰竭得厉害…我们已经尽力了,情况…非常危重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飞快地瞟了一眼旁边又开始抹“眼泪”的赵玉芬,才补充道,“首长清醒时,断断续续交代过…要等行野同志回来。”
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死寂的深潭,客厅里原本就凝滞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紧绷。赵玉芬的“抽泣”声陡然拔高了一个调,带着一种刻意渲染的悲恸。陆行邦和陆晓芸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,那里面闪烁着紧张、算计,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。
就在这时,楼上传来一声微弱、沙哑,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空气的呼唤,断断续续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行…行野…上来…带着…媳妇…”
是老爷子!
所有的目光,如同探照灯般瞬间聚焦在陆行野和苏晚月身上。赵玉芬的哭声戛然而止,脸上精心维持的悲戚如同劣质的墙皮般龟裂剥落,露出一瞬间的愕然和更深沉的阴鸷。陆行邦脸上的笑容僵住,陆晓芸摆弄指甲的手也停了下来,兄妹俩的脸色都变得异常难看。
陆行野眼神骤然一凝,没有丝毫犹豫,猛地转身,一把攥住了苏晚月冰凉纤细的手腕!
那手掌宽厚、粗糙、带着长期握枪和劳作留下的厚茧,指节坚硬如铁,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,几乎瞬间就烫痛了苏晚月的皮肤。
“跟我上去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、短促、斩钉截铁,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苏晚月猝不及防,被他拽得一个趔趄,手腕上传来的力量让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。她惊愕地抬头,猝然撞进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。那里面没有柔情,没有安抚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