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 她说着,得意地瞥向苏晚月,那眼神仿佛在说:看见了吗?这才是配得上陆家的“心意”!你那破汗衫,给下人穿都嫌糙!
苏晚月捧着那件素灰的汗衫,站在金佛刺目的光芒和满堂的惊叹声中,像一株被狂风骤雨抽打的小草。脸颊火辣辣的,难堪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。她几乎能想象到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。那件她熬了几个晚上,一针一线缝出来、选了最软和吸汗的棉布、绣了象征长寿松柏的汗衫,在金佛面前,卑微得像一粒尘埃。
她下意识地看向陆行野。他依旧端坐着,侧脸冷硬如石雕,深邃的眼眸看着桌上的菜,仿佛这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。那沉默,比任何嘲笑都更让苏晚月心冷。她攥紧了汗衫,指节发白,准备默默退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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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和奚落达到顶峰时,主位上一直沉默的老爷子,忽然伸出了枯瘦的手。他并没有看那尊金光闪闪的佛像,而是直接指向了苏晚月手中那件素朴的、甚至显得有些寒酸的汗衫。
“拿来,我看看。” 老爷子的声音不高,带着久病的沙哑,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议论。
满堂的嘈杂瞬间凝固。赵玉芬的笑容僵在脸上。陆行邦捧着金佛的手还举在半空,脸上的得意变成了错愕。所有人都愣住了,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老爷子,又惊疑不定地看向苏晚月。
苏晚月也怔住了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她有些不敢置信,迟疑了一瞬,才在老爷子沉静目光的注视下,上前两步,将汗衫轻轻放在他伸出的手上。
老爷子布满老年斑的枯瘦手指,缓缓抚摸着那件汗衫。他的动作很慢,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专注。粗糙的指腹划过细密的针脚,抚过柔软的棉布,最后停留在左胸口那株小小的、针脚朴实的松树刺绣上。他的指尖在那青绿色的丝线上停留了很久,像是在感受每一根线里蕴含的温度和用心。
厅堂里落针可闻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看着这出人意料的一幕。赵玉芬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,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,却被老爷子周身那股无形的威压慑住。陆行野终于抬起了眼,深邃的目光落在老爷子摩挲汗衫的手上,又缓缓移向苏晚月苍白的侧脸,眸底深处有什么难以察觉的东西微微动了一下。
良久,老爷子抬起眼,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看向苏晚月,那里面没有嫌弃,没有鄙夷,只有一种深沉的、带着一丝疲惫的了然。他轻轻拍了拍苏晚月捧着汗衫边缘的手背,那触感冰凉而粗糙。
“棉布好,” 他声音沙哑却清晰,在死寂的厅堂里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,“软和,透气。这针脚…匀实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株青松,又看向苏晚月的眼睛,缓缓地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月月…有心了。”
轰——!
这五个字,如同平地惊雷,炸响在每个人的心头!
赵玉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精心描画的五官扭曲起来,那完美的面具终于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。她死死盯着那件被老爷子赞许地握在手里的灰布汗衫,再看看自己儿子手中那尊此刻显得如此扎眼和俗气的金佛,一股邪火夹杂着前所未有的羞辱感,如同岩浆般直冲头顶!
“有心?!就凭这破烂玩意儿?!” 赵玉芬猛地站起身,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嫉恨而变得尖利刺耳,完全失了平日里的温婉伪装。她指着苏晚月,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,“爸!您是老糊涂了吗!她拿块抹布糊弄您!行邦可是花了血本请的足金开光佛!您怎么能……”
“够了!” 一声低沉压抑着雷霆之怒的暴喝骤然响起!
陆行野霍然起身,高大的身影瞬间带起一股凛冽的劲风。他动作快如闪电,一把将苏晚月拽到自己身后,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严严实实地挡住。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,直直刺向状若疯癫的赵玉芬,里面的冷厉和警告如同实质的刀锋,让赵玉芬瞬间如坠冰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