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“嘎吱”声,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。
陆行野看也不看门内惊惶的保安,目光锐利如刀,直直穿过缝隙,落在二楼窗边脸色苍白的苏晚月身上。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,那里面没有责备,没有询问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、令人心安的力量。然后,他猛地一挥手。
“抬进来!”
几个老部下立刻抬着那沉重得不可思议的木箱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,步履沉稳地穿过敞开的铁门,径直走向办公楼前那片空旷的水泥地。
“砰!” “砰!”
木箱被重重放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。陆行野上前一步,抓住覆盖的帆布一角,猛地一掀!
哗啦——
刺目的色彩瞬间撞入所有人的眼帘!
箱子里,满满当当、整整齐齐、一捆捆、一沓沓——全是钱!十元、五元、一元、甚至还有成卷的毛票和硬币!崭新的百元大钞是少数,更多的是流通多年、带着各种折痕和污渍的旧钞,甚至还有不少早已退出流通的第一套人民币!它们被码放得极其整齐,像一块块色彩斑斓的砖,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,散发出一种令人眩晕的、充满原始力量的光泽!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人群彻底死寂了。落针可闻。
寒风卷过,吹起几张散落的毛票,打着旋儿飘落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,张着嘴,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座突兀出现的“钱山”。那里面,甚至有他们熟悉的、带着油污和汗渍的零钱!这哪里是银行取出来的?这分明是砸锅卖铁、倾其所有、一分一厘硬生生凑出来的!
苏晚月也惊呆了,她扶着窗框的手指用力到泛白,心脏在胸腔里狂跳。她看着陆行野冷硬的侧脸,看着那两座散发着生猛气息的“钱山”,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脑海——他动用了什么?他抵押了什么?他付出了什么代价?一股酸涩猛地冲上鼻腔。
陆行野没有解释。他转过身,面对着门外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、鸦雀无声的工人们。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张张被生活刻满风霜、此刻写满惊愕的脸,扫过他们身上单薄的棉衣和露着脚趾的破旧解放鞋。
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不高,却如同洪钟,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:
“晚风服装厂,苏晚月,欠大家的工钱。”
“今天,一分不少!”
“按手印,排队领钱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死寂被打破了。
不是欢呼,不是骚动。先是死一般的寂静,仿佛巨大的冲击让所有人都失去了反应。紧接着,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,剧烈地波动起来。
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、背脊佝偻的老农,叫王有田。他穿着打满补丁的棉袄,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,指甲缝里全是黑泥。他是工地上最苦最累的小工,为了给瘫痪在床的老婆抓药,为了小儿子开春的学费。他挤在最前面,原本浑浊绝望的眼睛,此刻死死地盯着那两座“钱山”,嘴唇剧烈地哆嗦着,浑浊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,顺着他沟壑纵横、沾满尘土的脸颊滚滚而下。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冰冷的、硬邦邦的杂面馒头,那是他一天的干粮。
扑通!
王有田没有任何言语,双膝一软,直挺挺地朝着厂区里面,朝着那两座“钱山”,也朝着二楼窗户的方向,重重地跪了下去!额头狠狠磕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的一声!他手里那个冰冷的杂面馒头,随着他下跪的动作,滚落在地,沾满了尘土。
这一跪,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。
扑通!扑通!扑通!
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,人群如同被收割的麦浪,黑压压地矮了下去!近百名饱经沧桑、被生活压弯了脊梁的汉子,在这个寒风凛冽的腊月清晨,对着晚风服装厂,对着那两座用血汗和难以想象的代价垒砌起来的“钱墙”,深深地弯下了他们的腰,低下了他们的头!
没有喧哗,没有口号。只有一片压抑的、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和极力克制的
